春雨看着这统统,一时有些伤感,轻声道:“平日与芍药见了只是拌嘴,今儿她走了,内心却有些空落落的,来岁紫兰她们也要出去了,不晓得将来我们出去时又是何景象。”
贾敏便笑道:“老太太这主张极好,赵家太太此次一归去,又不知多久才气再见了,依我说,这几日园中桃花开的极好,我们不如把并周大夫家的女眷也一道请了来,一道谈笑赏花,岂不更热烈了?”
两人一时无言,在亭子里站了一会子,直待绿萼等人都送人返来了,才归去了。
固然芍药平日性子傲岸些,但毕竟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十来年的情分不是假的,此时拜别期近,便是平日有些嫌隙的,也都放下了。
本来圣上钦点林如海为两淮盐运史,并加封林如海为兰台寺大夫,令其与新任按察使交代以后,马上出发前去扬州。
黛玉生日过了,府里也一时温馨下来,芍药等人也要出去了,世人不免有些不舍。
林母闻言也笑道:“还是你想的殷勤,既如此,就交与你去安排罢,我可就不管了。传闻他们这两日就要走了,我们可得早些安排好。”
以后也是以生出了一场祸事来,几乎让林家家破人亡,此是后话,临时不表。
紫菀闻言,叹了口气,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姊妹们都大了,迟早都是要散的。”
长康帝天然大怒不已,偏甄家现在势大,牵一发而动满身,倒不好冒然脱手,再者他帝年纪也大了,更加心慈手软,又要留个好名声,再没丰年青时的杀伐定夺,况奉圣夫人尚在,一时也不好发作,只告诫了甄应嘉一顿。
贾敏本是聪敏女子,心念一转便明白了林如海的意义,心中也是一紧,凝声道:“我晓得了,后宅之事我会多加留意,老爷且不必操心。”
晚间林如海返来,贾敏与他提及此事,林如海也是面色凝重,叹了口气,道:“我虽猜到了本年能够会有升迁,却没推测陛下竟是让我出任盐政,这下我们只怕没有太常日子过了。”
偏客岁一年的年景不好,好几处都报了旱涝,入冬后又有很多处所遭了雪灾,又要国库拨银放粮,只是这几年比年赈灾,国库那里另有多少银子?
本来因这两日气候好,因传闻赵家太太要回扬州了,林母便与贾敏商讨了在挽香榭里治几桌酒菜,给赵太太践行。
但盐政一职实乃朝廷要职,乾元帝是毫不会再让甄家持续执掌。
紫菀与春雨也备了礼品,紫菀包了一支赤金镶翡翠的簪子并一串红玛瑙手串,春雨则包了一对金累丝镶红宝的镯子,因芍药与她们夙来不睦,恐去了芍药不受,便只托绿萼转交了。
不止如此,江南很多肥缺也都是他家的人管着,在江南的阵容如日中天,大大小小的官员竞相凑趣阿谀,每年贡献的奇珍奇宝不计其数,这些年来受的好处早够还上亏空了。
紫菀听闻此信,心中却有些迷惑,按理说林如海出任巡盐御史应当是在两年后才对,怎的现在却提早了这很多?想了半日也想不通,也只得归于胡蝶效应了。
实在他们家已经是繁华至极,恰好民气不敷蛇吞象,还觉不敷,竟想将盐政把持在自个儿手里。
贾敏听了这话,笑道:“老太太放心罢,一会子我就打发人安排,必然办得妥妥铛铛,明儿就下帖子请去。”
这话却震惊了春雨的心肠,眼圈顷刻间就红了,她本年已经十六了,再过几年也要放出去了,前儿她父母还商讨说过个一年两载便求老太太,提早放她出去,早些找个好人家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