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与封氏先到配房洗手换衣,方到了佛堂,参拜观音菩萨,以后妙慧师太便引着二人到了禅房喝茶讲经。
紫菀苦苦思考了半日,忽想起前次甄士隐给她们上课时说过的一些事,俄然灵光一闪,脑中闪现一个动机:陈家莫不是是卷入了诸皇子的夺嫡之争,受了连累,才落得如此?
紫菀见状,便知定是陈家宗族容不下她们,才不得不分开扬州,晓得她们母子的性子,是不会情愿仰人鼻息的,哪怕是交好的林家也一样。只怕现在给她们银子也毫不会受。
紫菀一见之下,顿时心中一酸,顷刻便红了眼圈,一掌控住了陈玥的手,却觉动手粗糙,再不复当初的细致柔嫩,想来是干了很多粗活的原因,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女人,却受了这很多罪,想起陈玥之前娇憨的模样,不觉滴下泪来。哽咽道:“女人,你刻苦了……”
并且这最后的措置也有些奇特,按理说这般重罪,不止犯官要重处,便是其家眷也多数逃脱不了的,但现在陈家固然抄了家,陈巡抚却只是放逐西海沿子,家眷也并未开罪。
紫菀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过望,本来此人不是别人,恰是她与黛玉惦记好久的陈玥。
英莲闻言更加赞叹不已,她本就极爱这些,当下便与小尼姑你一言我一语切磋起来,两人说得极热烈,紫菀不由莞尔,正欲说话,忽见院门外头仿佛站了小我,心中一惊,不由凝目望去,正巧那人也探出头来,四目相撞,两人俱是一惊。
那小尼姑如数家珍,一株一株细细道来,紫菀与英莲俱听得非常出神。紫菀最喜此中的一株绿牡丹和一株墨菊,开的最好,这本就是极可贵的名种,又开的如此光辉,秋风徐来,只觉满园俱是暗香。
英莲紫菀闻言非常心动,只是另有些不美意义,便笑道:“这里怕是有高朋,我们对这里也不熟,如果一不谨慎冲撞了客人倒不好了。”
那妙华庵离扬州城约莫有一个多时候的路程,固然不大,却极其清净,庵主妙慧师太原也是官宦出身,因自幼身子不好,方才入了佛门,为人慈和,佛法亦极其高深,林母这几年烧香祈愿都是去那边。
说罢牵了紫菀的手,走到一棵枫树下坐下,道:“别哭了,我们好好说话,一会子我便要归去了。”
陈玥正捂着他的手臂,急得直掉眼泪。他却涓滴不觉疼痛,只目光锋利的盯着紫菀,冷声道:“你是何人?”
妙慧师太便道:“我这庵中夙来只欢迎女客,本日除了府上也无别家来此,两位施主不必担忧。”说罢便叫了个小尼姑过来,叮咛带她二人去看菊花。
陈玥低头不语,很久方道:“母亲这两日有些不适,等过几日病愈了,我们便要回荆州我外祖母家了。”
陈玥还是点头,紫菀见状,晓得陈玥的性子,她如果不想说,那是不管如何也问不出来的。
雪雁闻言忙低了头,一声儿不敢言语。
黛玉忙道:“妈,不关雪雁的事,你别怪她了,快奉告我玥姐姐一家到底是如何回事?不是说陈伯父是高升吗?好好的如何就抄家了?!莫非真的是做了甚么好事吗?”
闲话了半晌,不知不觉便到中午了,贾敏便留了黛玉一道用饭,对紫菀笑道:“你去同老太太说,今儿我和玉儿便在这里吃中饭,让老太太不必等了。另有今儿小厨房里新做了几道菜,你一道带去给老太太。”
到了贾敏房里,贾敏正与王安家的说话,见了黛玉的情状,便知是哭过了,不由蹙了蹙眉,沉声道:“我不是叫雪雁先不要奉告你么?怎的这小蹄子还是没听我的话?”
这未免分歧常理,实在过分蹊跷。
再者‘厚利剥削’,紫菀记得原著中贾家抄家的一大罪名,便是王熙凤放贷,厚利剥削,这是一项大罪,朝廷明言制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