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便把本日之事一长一短细细说了,随即道:“老爷说说,我该拿云丫头如何?我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虽说她夙来性子坦直,但也不能那样口无遮拦,这般当众挤兑人家,幸而外甥女漂亮,没跟她普通见地,如果其别人早就恼了。”
史鼐一边穿衣,一边同周氏说话,道:“方才在前院说话,子骏说有一事请你和弟妹帮手。”
史鼐见她神采有些分歧,不由有些迷惑,道:“如何,云丫头又闯了祸不成?”
紫菀哭笑不得道:“我的风寒早好了,用不着这般谨慎翼翼的。”
探春等人凝目望去,只见这女孩儿约莫十三四岁,挽着挑心髻,髻上除了一支镶玉嵌宝蝶赶花鎏金银簪外,只斜插了一支点翠嵌珠凤凰步摇,凤身用翠鸟羽毛装潢,其眼与嘴巴用红色宝石、乌黑的米珠镶嵌,两面嵌红珊瑚珠。凤身呈侧翔式,尖巧的小嘴上衔著两串十多厘米长的小珍珠,坠角是一颗颗精美圆润的红珊瑚珠,摇摆垂在颊边。
他家又没个女眷,外甥女没小我带着,也不能出门,是以子骏想把这事拜托给你和弟妹,得了空带外甥女出去走动走动,一来交友些朋友,二来也让那些夫人们熟谙一下,今后相看人家也便宜些。”
到了贾母上房,果见房中有一名极斑斓的女孩儿。
紫菀尚将来得及沉思,便见几个婆子抬了个描金箱子出去,说是老爷让送来给女人的,只得临时放下这事。
我们以往顾忌着云丫头年纪小,又打不得骂不得,未免纵了她的性子,现在却顾不得这很多了,趁还来得及,好生教诲她端方,不然若还是这本性子,即便嫁到了别人家,那也不是攀亲,而是结仇了。”
史鼐道:“外甥女本年已十四岁了,论理早该相看人家了,只是小妹现在远在北疆,现在天寒地冻的,也不便赶路,只怕要开春后才气返来,那得要四五个月呢。
正巧绿云几个也拿了衣裳出去,闻言忙道:“即便如此,女人您也得谨慎些,前儿您病那一场,可把我们担忧坏了,老爷也急得不可,把我们骂了个半死,我们如果再不谨慎些,倘若女人又凉着了,老爷非剥了我们的皮不成。”说罢奉侍她穿好衣裳,又梳洗了,方叫人传了早膳上来。
绣竹笑道:“我们在听绿云姐姐说都城的消息呢。女人要不也过来听听?”她奉侍了紫菀三四年,紫菀性子随和,平日也常一道谈笑,是以有此语。
周氏苦笑道:“我何尝没教诲过?只是她当场记取了,转过身便抛到脑后了,何况她一年里有一半多的时候是住在荣国府里,老姑太太又不如何管束她,还说她性子坦直阔朗,让我们别拘紧了她。”
周氏承诺了一声,自去摒挡不提。
若真足不出户,待在深闺里,连你这小我都没见过,谁会想起你?又谁知你的操行是好是坏?
内里是冰天雪地,屋内倒是暖和如春,火炉烧得极旺的,又袭地铺满了红毡,紫菀在炕上坐了一会儿便感觉有些热,便下了炕,去隔壁书房挑了几本书来看。
说到这个,周氏又想起本日湘云之事来,不由叹了口气,道:“这外甥女固然说是在外头长大的,却一点儿也不比那些大师令媛们差,出落得好,气度也不凡,倒是云丫头,虽说是我们教诲的,竟远远及不上人家。”
紫菀闻言,忙起家披了衣裳,启窗一看,四周粉妆银砌,并无二色,地上的雪将有一尺多厚,天上还是搓棉扯絮普通。唯有院中的几株红梅开的正艳,如同胭脂普通,傲立在冰雪中,喷芳吐艳,分外喜人。
周氏承诺了一声,点了点头笑道:“这话非常,是该出去应酬寒暄一二,不然总待在家里,即便女人家出众的很,也没人晓得,反正我也要带霞儿与云丫头出门,带上外甥女也便宜。”虽说大师令媛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该有应酬寒暄却向来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