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戴鹅黄色绣折枝梅花的对襟狐皮袄儿,上面系着一条翠绿盘金斑斓绵裙,生的眉如翠羽,肌若白雪,好似明珠美玉普通,此时正端坐鄙人方听贾母谈笑。
到了贾母上房,果见房中有一名极斑斓的女孩儿。
紫菀闻言,心中一怔,这莫非说的就是陈玥家不成?想来已很多年没听到她家动静了,此人物事件多数对的上,莫非真是她家?
史鼐点了点头,又叮嘱道:“今儿这事是我们家失礼了,你一会去办理一份礼品,明儿一早打发人给外甥女送去,权当是代云丫头赔罪了。”
史鼐一边穿衣,一边同周氏说话,道:“方才在前院说话,子骏说有一事请你和弟妹帮手。”
周氏叹了口气,道:“也只好如此了,老爷放心罢,这些光阴我会拘着她好生学学端方的。”
紫菀果然坐到了炉边,听她几个谈笑,听了一会儿,俱是都城各家的新奇动静,哪家娶媳妇了,哪家闹笑话了,又哪家婆媳反面等等。
却说紫菀之事多得林如海帮手,赵虎原拟次日便带紫菀去贾府,一是见见黛玉姊弟,二也是带紫菀去给贾母存候。
史鼐方从外头返来,身上都带了股寒气,周氏见状,忙叮咛丫头取了史鼐的家常衣裳来,本身亲身上前奉侍。
周氏承诺了一声,自去摒挡不提。
正巧绿云几个也拿了衣裳出去,闻言忙道:“即便如此,女人您也得谨慎些,前儿您病那一场,可把我们担忧坏了,老爷也急得不可,把我们骂了个半死,我们如果再不谨慎些,倘若女人又凉着了,老爷非剥了我们的皮不成。”说罢奉侍她穿好衣裳,又梳洗了,方叫人传了早膳上来。
周氏承诺了一声,点了点头笑道:“这话非常,是该出去应酬寒暄一二,不然总待在家里,即便女人家出众的很,也没人晓得,反正我也要带霞儿与云丫头出门,带上外甥女也便宜。”虽说大师令媛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该有应酬寒暄却向来很多。
谁知许是前些光阴旅途劳累,这两日又吹了冷风,从史家返来次日,紫菀便染了风寒,病倒在床,这拜访之日也只得推迟了。
紫菀正看的风趣,无妨淡菊打了热水出去,见状一惊,急道:“我的好女人,这大冷的天站在窗户边做甚么,这身子才好些,如果又凉着了可如那边?”说罢忙拿了件大氅给她披上,关上槅扇,扶着她回了暖阁。
平儿忙笑道:“是赵将军府的大女人,传闻是来拜见老太太并看望女人的,现在正在老太太上房内,女人从速畴昔罢。”
幸而紫菀体质向来不错,此次的风寒也没有大碍,三四日便好了,只赵虎不放心,到底让她在房中多将养了好几日。
黛玉自入贾府以来,只头一日受了些委曲,以后倒都过得不错,宝玉被贾政经验了一顿,又有王夫人耳提面命,倒不敢再冒昧黛玉,迎春探春三姊妹与黛玉也处的不错,经常一道读书习字做针线,倒也乐业,只是仍免不了思念故乡父母,以及惦记紫菀。
夏季天短,紫菀闲着无事,坐在熏笼上看了会书,又觉着无趣。见淡菊绿云几人正坐在火炉边嗑瓜子闲谈,便道:“你们在那边说甚么呢?”
却说送罢赵虎,史鼎伉俪亦回府去了,史鼐便回了后院。
周氏苦笑道:“我何尝没教诲过?只是她当场记取了,转过身便抛到脑后了,何况她一年里有一半多的时候是住在荣国府里,老姑太太又不如何管束她,还说她性子坦直阔朗,让我们别拘紧了她。”
说到这个,周氏又想起本日湘云之事来,不由叹了口气,道:“这外甥女固然说是在外头长大的,却一点儿也不比那些大师令媛们差,出落得好,气度也不凡,倒是云丫头,虽说是我们教诲的,竟远远及不上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