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吃了一惊,要晓得韩蕙固然性子暖和,但并不是极易靠近的人,只与几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女人才顽的比较好,没想到一见紫菀就这么靠近,实在奇怪。湘霞却没想那么多,只为紫菀欢畅。

世人皆知她的企图,普通大户人家相看女人,一是看家世根底,第二便是在平素应酬寒暄时看女人的操行举止,这赵家女人看年纪也有十三四岁,是要开端相看了。

正昏昏欲睡,忽听一阵马匹嘶鸣声,接着便觉马车一歪,紫菀仓猝用手撑住,谁知撞到了桌角,只觉手肘一阵剧痛,不由得一松,整小我便往边上的小木桌上摔去,幸而绣竹与绿云反应快,及时拉住了她,才幸免于难。

此时已是酉时了,紫菀因本日欢畅,在席上便多吃了两杯酒,初时不觉,这会后劲上来了,只觉脑袋晕乎乎的,便斜倚在引枕上闭目养神。

及至到了厅中,只见其他各家夫人业已带着自家女人到了。

紫菀与韩蕙方回过神来,紫菀忙平复好表情,笑道:“不知为甚么,我见着韩家mm只觉亲热得很,好似是好久未见的亲人,一时有些失色了。”

韩蕙闻言,想起当年的事,不由泪珠莹然,靠在了紫菀肩上,哽咽道:“当年一别,我还觉得再也见不着姐姐了,幸而老天有眼,让我们姐妹能再次相逢。”

韩蕙闻言,目光微微一闪,随即笑道:“虽未见过,我见着姐姐却觉着非常亲热,敢问姐姐芳名?”

临安伯府离史家并不远,不过一刻钟便到了。此时临安伯夫人已在二门上相迎了。

世人早就传闻赵将军府上的大女人回了都城,见周氏本日竟带了紫菀过来,心中皆猎奇不已,皆暗自打量紫菀,只见她明眸皓齿,举止娴雅,身上穿戴银红色绣缠枝梅的银鼠对襟褙子,外罩系着鹅黄色快意镶边百褶裙,分髫髻上簪着一支蝙蝠纹镶琉璃珠颤枝金步摇,斜插了一支点翠嵌珍珠的岁寒三友头花。

及至到了史家,周氏亦已清算安妥,见了紫菀,细细打量了一会,见她披着大红哔叽面白狐狸皮里的鹤氅,戴着昭君套,内里的衣裳亦非常素净,便点了点头,笑道:“这般打扮极好,女孩子家家的,就该穿的光鲜些。”

湘霞见状,实在不解,便拍了拍紫菀的手臂,迷惑道:“姐姐,你们这是如何了,如何对着傻笑起来了?”

紫菀不由一怔,只觉这女人非常面善,特别是阿谁小酒涡,一见心中便觉亲热不已,不由有些迷惑,正深思间,忽听湘霞在她耳边低声道:“姐姐,这是临安伯老夫人的外孙女,锦乡侯府的令媛,姓韩,单名一个蕙字。”

临安伯夫人忙扶了起来,携了紫菀的手,细细打量了半日,见她生的肤如凝脂,端倪如画,虽穿戴不凡,却并不俗气,鲜艳当中不失高雅,言谈行动亦极不俗。

好轻易坐稳,马车也已停了下来,绣竹与绿云忙掀起紫菀的衣袖,只见手肘处红肿了好大一块,油皮都破了,渐渐排泄血丝来,两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两人酬酢了一番,临安伯夫人忽一眼看到了跟在周氏身后的两个女孩子,湘霞她是认得的,另一个面貌极斑斓的女孩儿却从未见过。临安伯夫人打量了半晌,仍未认出来,正迷惑间,忽想起一人来,忙笑道:“这位莫非就是赵将军府上的令媛?”

因要同史鼐夫人去赴临安伯夫人停止的赏梅宴,紫菀只在贾家住了三日便归去了。

韩蕙闻言,顿时面色一变,随即蓦地走到紫菀面前,细细打量了她半日,越看面色越冲动,俄然便握住了紫菀的手,眼圈也垂垂红了起来。世人一怔,不知她这是何原因,皆面面相觑。

韩蕙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道:“看姐姐说的,仿佛你没变似的,还说我,方才我也差点没认出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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