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用帕子把玻璃杯擦干，把羽士身上搜出来的姜黄纸剪出比杯底略大一些的一个圆，将姜黄纸卡在杯底。又将一些碱面儿倒进了一个装满水的木桶里。
“姜黄纸碰到了碱水，就会变红。”她拈起一小片剪下来的姜黄纸碎片，在水桶里搅了搅，那碎纸片变成了红色，“殿下再猜一猜，我若把这杯子杯口向下，压进水桶里。杯中这片姜黄纸会不会变红？”
洞虚子被塞着嘴，当然答复不了元春的题目。元春当然也没希冀他答复。
元春在那些东西里翻找了一下，把两个羽士刚才用过的东西全找出来了，然后把他们变过的戏法，一一复制给天子看。
拆完了骗局，元春总结说：“骗子之以是能够行骗，是因为他们晓得一些被骗之人所不晓得的事，以此设局。臣之以是能拆穿这两人的骗局，是因为臣比他们晓得很多一些。”
以是，还不如由他来捧这个哏！
他一个无封无爵的空头皇子，年纪也不大，若在关于“天道”的题目上答错了甚么，也不算丢人。归正他不懂是理所当然啊！
隆正天子表示了一下史忠，史忠便亲身带着人搜两个羽士的身，搜出了一大堆七零八碎的东西。
“噗……”水霄爆笑出来。
她渐渐将那杯子杯口向下，压进水中，并且让水漫过了杯底。略等了等，她又稳稳地将杯子取出来，还是杯口向下。
他故意活泼一下有些凝重的氛围，就开起了打趣：“贾尚医，你这画工……啧啧，可实在不敢恭维！怪不得尚医笔录医书时，要请父皇母后另派画工，莫不是怕把人也画出一对大耳朵来？”
透明的杯子中，杯底那块姜黄纸，仍然保持着本来的色彩，一点儿也没有变红的迹象。
元春道：“水往低处流，这一点儿也没错！可现在我已经把杯口向下了，这杯中的水，为甚么没有往低处流呢？”
羽士们被拿下，元春就安闲阐扬了。
趁着天子和水霄目瞪口呆之机，元春又提笔在姜黄纸上画了一只憨态可掬的猪头，拎着纸，将猪头对着洞虚子晃了晃：“道长，这上面有一只猪头，莫非我捉到了一只‘猪妖’？”
她姿势文雅地拿起一支新笔，蘸了些碱水，用笔尖在姜黄纸上一划，那姜黄纸上便显出一道血痕。
隆正天子见水霄如许见机，不由得大是对劲。便只坐在那边，捻着胡子浅笑，作高深之状。却听得、看得非常专注当真。
水霄妙懂，又是一笑。
“皇上请看：姜黄纸一遇着碱水，就会变成红色。这是一种天然征象，与天道有关，却与妖鬼毫不相干！”
元春笑道：“因为杯中有氛围啊！杯外的氛围会把纸片往上托，杯中的氛围也会把水往下压。当杯中氛围过量，往下压的力量加下水的重量，超越了氛围托住纸片的力量时，杯子里的水天然会倒出来。”
他如许抢答不是无礼，而是为了天子的颜面考虑。堂堂九五之尊，如果一个小女人问一句，皇上就答一句，未免不成体统，万一答错了更丢人。倘若本身也端着架子，不肯答话，贾尚医话说得无趣，只怕会败了谈兴，让这一场极其可贵、极其首要的“讲道”早早结束，那丧失可就大了！到时候父皇也不会欢畅的。
“……白磷在氛围中会主动燃烧，它一燃，烛芯天然被扑灭……皇上请留意我点液的挨次！蜡烛扑灭的挨次，实在就是我点液的挨次。只要明白此中奥妙，谁都能够做到，与道法毫不相干……”
元春托住纸片的手一松，杯中的水“哗啦”一声倒了出来。
可随即水霄也伸手搅了搅那些看不见的“氛围”，又皱起了眉头：“可这氛围是无形无质的，它们又是如何托住纸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