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道,“我实对你对你说了罢。本来跟在小秦相公身边的阿谁泽儿,是我命旺儿安插畴昔的,不过是为了算计薛大傻子和宝玉。现在薛大傻子元气大伤,秦钟小崽子又傍上了北静王爷,也算他的本领。
这话说的贾琏也有些动容,又怕她伤感过分对身子不好,忙笑道,“ 方才你说的那话我毕竟不大晓得。莫非珍大嫂子还会算计蓉儿的子嗣不成,珍大哥固然有些荒唐,那眼里也是不揉沙子的,想来珍大嫂子一定敢。”
凤姐道,“ 那样的手腕,内里那些大师子里头谁不会使。说不准使唤的比二太太还要高超很多。二爷先前总感觉我短长,却不知我和那些人比起来,不晓得贤惠了多少去。”
凤姐也知他先前 和贾赦房里那些丫头 有些勾连,只是碍着父子的情面,并未敢真的动手罢了。此番必然要连根拔了他这些动机,遂笑道,“珍大哥又不是傻子,平白无端的死了焦大,你当他就不狐疑么。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如许的事,只要拷问那些丫头婆子小厮,总有肯招认的。只不过闹出来脸上都欠都雅 ,只得装个胡涂罢了。
凤姐笑道,“莫非我们王家的闺女没人要了,都要嫁给你们贾家不成?按说二叔家里倒是有个妹子和蔷儿年纪相仿,只是蔷儿固然很好,毕竟不是珍大哥明公道道的儿子, 二叔一定瞧得上。何况我那妹子性子也是短长些的,如果弄出一对怨偶,反而败兴。”
凤姐道,“她那性子毕竟傲了些,现在虽说收敛了,也不宜收房,没得给琮儿今后的嫡妻添乱。何况年纪比琮儿大的多了些,收了做妾也不大相称。今后如果有合适的人家,指出去配了也就是了。
内里小琴和小红见贾琏走了,忙出去谨慎奉侍凤姐盥洗,临时无话。
说着便把焦大之事说了出来,道,“这老儿在他们家这些年,犯上的话说的也多了,吃醉了酒就胡天胡地的骂人也非一日,珍大哥哥都忍下来了。偏生那日说了那些话,当天就被关了起来,接着又被送了出去,半道上差点连老命都丢了。 这里头若说没有见不得人的活动,他们何必如此心虚。”
老太太瞧着宝玉这般景象,再想起本身疼了他十几年,只感觉内心更加有些冷了起来,只是赶着大节下的,还是笑着命他们多吃多顽。
贾琏笑道,“你这算盘打得倒好。提及来,那日我倒是和蔷儿提过一句,听他话里那意义,倒也不甚在乎女家的家世凹凸,只要可心合意便可。只是可心合意四个字说来轻易,哪有那等好找的。谁家好人家的女人能抛头露面的由着他遴选呢。”
至十五日之夕,贾母便在大花厅上命摆几席洒,定一班小戏,满挂各色佳灯,带领荣宁二府各子侄孙男孙媳等家宴。共摆了十来席。
眼瞧着到了腊月二十九日了,各色齐备,府中各处都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
至次日五鼓,贾母等又按品大妆,摆全部执事进宫朝贺,兼祝元春千秋。领宴返来,又至宁府祭过列祖,方返来回礼毕,便换衣安息。统统贺节来的亲朋一概不会,只和邢夫人郑嬷嬷几人说话取便,或者同贾琮,迎春,探春几个赶围棋抹牌作戏。
贾琏听得入迷,随口道,“ 我那里猜得出。 你瞧着好的主子,天然都是好人家的了。”
凤姐和他结婚多年,却从未听他说过如许的话,一时内心也微微一酸,眼圈便红了,道,“二爷能体味我这番苦心,我另有甚么可说的。你是我的夫君,是我们孩儿的父亲,我不到处为你着想,又为了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