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悄悄笑道,“ 珍大嫂子天然是不敢的,珍大哥那性子,她那里敢捋虎须。 只是你想,珍大哥敢不敢呢?”
每一席中间设一几,几上设炉瓶三事,焚着御赐百合宫香。又有八寸来长四五寸宽二三寸高的点着山石充满青苔的小盆景,俱是新奇花草。又有小洋漆茶盘,内放着旧窑茶杯并十锦小茶吊,内里泡着上等名茶。
贾蔷扭头见贾琏正笑看着本身,忙笑道,“二叔讽刺了。不过是瞧个热烈罢了。”
凤姐笑道,“眼瞅着年下了,过了年再议不迟。这有甚么难为的,到时我天然有主张。当时二爷肯不肯相帮?”
凤姐道,“我实对你对你说了罢。本来跟在小秦相公身边的阿谁泽儿,是我命旺儿安插畴昔的,不过是为了算计薛大傻子和宝玉。现在薛大傻子元气大伤,秦钟小崽子又傍上了北静王爷,也算他的本领。
听贾琏如此说, 凤姐便笑道,“ 二爷说的极是,别的且靠后些,女人家的出身明净是最要紧的。那些倡优之流,便是天仙一样的模样,也不成为嫡子生母。只这茜雪我是深晓得的,他爹本来是做泥瓦匠的,出身也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固然贫苦些,总比那些倡优皂卒的人家拿得下台面。”
因着这回贾蔷并未管着府里的梨园子,天然也就和龄官形同陌路。且凤姐这回留了心,命贾菖和贾菱两个好生把守那些小伶人,无事不准出梨香院,反倒感觉比宿世清净了很多。
贾琏亦笑道,“这些小伶人原是买来服侍娘娘探亲的,闲时命她们唱来取乐,倒也风趣。 只是倡优之流毕竟上不得台面,蔷儿莫要 跟那薛大傻子学才是。”
贾母在上头看的高兴,便说了一个“赏”字。 台下早有媳妇们备好了小 小簸箩,闻声一个“赏”字,走上去处桌上的散钱堆内,每人便撮了一簸箩,向台上便一撒。
凤姐笑道,“他姐姐原是宝玉房里的丫头,名叫茜雪。当日为着宝玉和李嬷嬷置气,平白的把她撵了出去。我瞧着那孩子生的非常超卓,又是个忠心可靠的性子,就命旺儿家的格外留意。背面他家里出了些事无处可去,就把他们安设在我们外头阿谁庄子上。
凤姐神采稳定,笑道,“我可没疯,是他们家这对狗父子疯了。 有档子事我一向未对你说,是想保全你们贾家爷们的颜面,怕你脸上过不去。只是既然他们做的出来,倒也不怕奉告你,你当红蜻真的是难产才死的么?”
因着凤姐早命人和贾菱贾菖提过,只需挑着那些吉利喜庆的戏目唱来,故此台上皆是些热烈戏文,看的诸人甚是高兴。可巧台上那小旦的扮相非常娇媚,贾琏见贾蔷看的入迷,便笑道,“蔷儿莫非是瞧上了这小伶人了不成?”
贾琏听得入迷,随口道,“ 我那里猜得出。 你瞧着好的主子,天然都是好人家的了。”
说着便把焦大之事说了出来,道,“这老儿在他们家这些年,犯上的话说的也多了,吃醉了酒就胡天胡地的骂人也非一日,珍大哥哥都忍下来了。偏生那日说了那些话,当天就被关了起来,接着又被送了出去,半道上差点连老命都丢了。 这里头若说没有见不得人的活动,他们何必如此心虚。”
凤姐也知他先前 和贾赦房里那些丫头 有些勾连,只是碍着父子的情面,并未敢真的动手罢了。此番必然要连根拔了他这些动机,遂笑道,“珍大哥又不是傻子,平白无端的死了焦大,你当他就不狐疑么。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如许的事,只要拷问那些丫头婆子小厮,总有肯招认的。只不过闹出来脸上都欠都雅 ,只得装个胡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