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主子,天然是早一日清理,早一日费心。 只是这话并不能完整对贾琏说的,只笑道,“二爷现在在步军衙门里头,使唤那些番役想必也是不难,倒要二爷指派一队人过来,帮着做成此事才好。当时候这边只要林之孝和旺儿几个领着我们家的小厮婆子们跟着,不怕漏了东西。”
只是这几箱子明显都是本身嫁奁里头的东西,按理说应当好端端的收在本身后院的库房里头,却平白无端的被儿子在赖家搜了出来。
谁晓得多年心血一朝散尽,再看贾赦一脸得色,只感觉心血翻涌,一下子便晕了畴昔。
贾赦也不睬她,只命两个婆子过来抬过一边。
半日林之孝家的和旺儿家的便带了一众婆子小厮回转来,背面抬了几个大箱子,道,“小的们也分不清这里头的东西哪些是老太太的,只好都带了来给老爷瞧瞧。”一面翻开箱子。
一面向赖大师的道,“老爷和琏二爷来了,快去命他们杀牲口预备饭。”一面笑道,“怎的老太太和太太倒不肯赏光一道过来 ?”
说着见面有声。
赖嬷嬷见儿媳妇被制住,也有点慌了,道,“我要去见老太太去!我们一家子在府里当差了几十年,老太太分外恩情,赏了一份家业出来,不想现在大老爷竟要夺了去,莫不是竟要违逆老太太不成?”
贾母倒是认得这些东西,立即变了神采,道,“这是从那边来的?”
贾赦手里拿着这本账册,再看看面前放着的几个大箱子,骂了一声,“狗主子好大的狗胆,”便对贾琏道,“立即命你的人去把赖家父子拿返来,免得听了风声跑了,反费手脚。 也不必背人,就说他家里盗窃事发,我们清理家贼。”
宿世贾府式微,赖家恰好早早的就告病离京,一丝风雨也未粘带。贾赦和贾政贾珍贾琏这一干人等杀头的杀头,放逐的放逐,赖尚荣却和贾雨村那边暗通款曲,靠着赖大和来升弟兄两个这些年在贾府晓得的那些秘闻,换了赖家的半世繁华。
贾赦一贯不爱啰嗦,命人把外头那两个大箱子抬了出去 ,亲身上前翻开,道,“母亲瞧瞧,可认得这里头的东西?”
她那夹壁墙里满是积年从贾母私库里顺出来的梯己物件,只因怕入了赖府的库房反有些打眼,只悄悄的收伫在本身屋里,满心想着再过几年等老太太放手归西,这些东西就无人识得,当时候谁晓得这些物件姓贾还是姓赖,天然由得自家使唤安排。
赖嬷嬷和贾赦向来并不靠近,见贾赦来者不善,内心也微微的有些不安,面上却还是稳住了,不动声色的笑道,“前儿下帖子请老爷和琏二爷过来吃酒,不想今儿就来了。只是这个时候有些晚了,倒要命他们马上预备才是。”
赖大师的一听要搜便知大事不好,又见婆婆使了眼色,正要偷偷溜出去,却被林之孝家的和旺儿家的笑着拦住,道,“赖嫂子且稍安勿躁,在这里等一会子,待她们搜完了,天然还嬷嬷和嫂子一个明净。 当时我们天然也给嫂子赔不是。”
因着正月里恰是亲戚间走动的时节,赖尚荣兄弟和赖大父子三个出去坐席尚未返来,家中只要赖嬷嬷和赖大师的婆媳两个 。传闻外头无缘无端的来了很多番役,赖嬷嬷是见过大阵仗的,并不惊骇,立即命人出去唤儿子孙子返来。
赖大师的被压着跪在外头,见婆婆晕了畴昔,便知大事不妙,也想跟着晕畴昔,偏生正月里北风砭骨,吹得更加复苏,只得抖抖的跪在那边。又听贾琏竟然翻出来自家藏在床下头的账册子 ,这才急怒攻心,一闭眼死了畴昔。
贾赦便命旺儿和林之孝带人把赖家高低人等都赶到一件空屋子里头关了起来。赖家统统的值钱物件并现银银票一概盘点出来,又从荣国府叫了很多人手过来,装上车全数拉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