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李婶是个孀妇,虽有些家资却也淡薄,很多东西倒要王夫人这边帮着预备。王夫人虽有些肉痛,碍着宝玉现在景象,并无甚么可计算之处。这日正在库房里遴选宝成全亲所需的那些物件,外头有人来回薛阿姨来了。
尤氏因着晓得茜雪背面另有个凤姐的面子,也是格外亲热的说了些话,又赏了一对赤金点翠扁簪,一对珊瑚蝙蝠簪,笑道,“多子多福,求个美意头罢。”说的茜雪不觉红了脸。
待第二日敬茶之时,尤氏见贾蔷扶着茜雪的手出去才松开,便知这一对小伉俪定是琴瑟和鸣 ,便向贾珍笑道,“瞧着这架式,约莫再过些光阴便该有喜信了。”
说毕,静等着王夫人答话。
伉俪俩计议已定。第二日凤姐便畴昔和邢夫人存候,顺带提起孙家之事。
薛阿姨便命她们都出去,只留宝钗在跟前,才把本日去王夫人那边的景象说了一回,又拉着宝钗的手哭道,“ 当日他们家为了探亲别院来借银子,我们打发人送了一万两畴昔 ,你姨娘还非常不满。现在我亲身畴昔张了口,倒只拿了一千两便把我打发了。我故意和她实际,毕竟并没有借单的,说了也无益。”
谁知新娘虽说并非大户人家出身,却也抬出了十八台嫁奁,那家具一水是酸枣枝打造,竟也大有殷实人家的气度 。 看的宁国府那些下人都暗自群情不已,尤氏天然更是喜好。
凤姐道,“薛家现在到了甚么地步你竟是不晓得的么。 薛大傻子若不是这些弊端,何至于坑家败业的。何况他那媳妇子竟是个河东狮子,也辖制不住。二mm那性子最是绵软,如果嫁了那样的男人,岂不是更不堪了。”
邢夫人上回听了凤姐之言,便多存了一份心机,次日凤姐畴昔存候之时,便和凤姐提起。
只现在和邢夫人也算伉俪相得,邢夫人待迎春又肯心疼,贾赦便不肯一口承诺,内心想着先同老妻商讨一回。
凤姐便道,“并非不当,只是此人如果千好万好的,为何年纪这般大了倒还未结婚的。我想着琏儿现在在步军衙门当差,算来也该晓得此人才是,不如晚间琏儿返来,我细细的问问他,明日再来回太太罢。”
现在京中薛家的财产几欲败完,王夫人虽在深宅,却有王子腾夫人来往时提过几句,故而也有些知觉。
贾琏听了有理,便道,“反正提亲的也多,明日你便和太太说不必理睬他家便是。”一面笑道,“ 老爷现在和太太倒是能说得上话。”
王夫人迟住一回,缓缓笑道:“要多少?”
说着便命彩云去取了本身枕边的一个匣子过来,翻开看时,内里几张银票,都是一百二百两的,王夫人便数了一千两出来,命彩云递给同喜。
晚间贾琏返来,凤姐便和他提及孙绍祖求亲之事。贾琏皱眉道,“此人在外头最爱吃酒打赌,又惯是眠花宿柳的。只是他溜须拍马应酬权变,久后或者有出息也未可知。”
现在见了茜雪的面貌姿势,再看看贾蔷,贾珍倒也感觉公然是一对璧人,不由得也笑了,又赏了很多好东西下来。
凤姐笑道,“如许有何不好,太太性子虽说左些,心却不坏。现在她肯至心疼爱二mm和琮儿,也是我们大房的福分。”
自从宝玉和薛蟠闹了那一回以后,姐妹之间冷淡了好些,走动便也少了很多。只是毕竟是自家姐妹,万没有不见的事理,王夫人便命请出去,又命小翠上茶。
薛阿姨哭道,“我的儿,我们家里哪另有很多银子,早就都被你哥哥弄出去贴在那些铺子里头了。我一贯不肯和你说这些,是想着你一个女人家,晓得了不过白添些烦恼,谁晓得阿谁孽障这两年竟然白糟蹋了那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