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听这话来的不对,忙瞄一眼凤姐,见她并不在乎的自顾看戏,脸上似笑非笑的,便有些不安。又迷惑李纨明晓得凤姐先前的风格,偏要在她跟前说出这话来,倒像是给本身上眼药普通,内心也未免淡淡不愉起来,面上却笑道,“奶奶想来是多吃了几杯,我这就教他们去端醒酒汤来。”说着起家自去了。
正热烈间,外头赖大师的忙忙出去,道,“回老太太,方才外头传话,说有六宫都寺人夏老爷来降旨。外头老爷们已经撤了酒菜戏文,摆了香案,在中门那边跪接了。”
凤姐道,“你随我一同去。教小琴和小月在家里看家便是。”
这番话说毕,贾母并王夫人薛阿姨等都是洋洋喜气盈腮。连探春和李纨都不由得满面笑容。边上那些丫环婆子们也纷繁给贾母和王夫人道贺不迭,尤氏和凤姐也忙着上前给王夫人说了些道贺的话,一时谈笑鼎沸不断。
凤姐固然只瞧着戏台上,心神却放在这边,李纨方才那些话,一句不落都听得清楚明白。见平儿藉着醒酒汤溜了,也觉好笑,只装看不见李纨那微有些发青的神采,还是看戏。
迎春便红了脸,扯着邢夫人的袖子娇声道,“娘。”
说着便不由想起宿世。不过为了几把旧扇子,贾雨村就能虚张阵容逼死了那石白痴,害的贾琏实在挨了他老子一顿好打。这也罢了,今后此事被翻出来时,那贾雨村却已经投在忠顺王爷门下,此事便全由贾赦和贾琏承担,本就是洗不清的一身故罪,平白又多了一条罪行。提及来公公贾赦倒也不冤,只是贾琏实在冤枉。这一世,必然要使大房和贾雨村抛清干系才好。
贾母在屋里坐了半晌,毕竟心神不定,便只走在大堂廊下鹄立。邢王二夫人并薛阿姨,尤氏,李纨,凤姐,三春姐妹也都陪着站在廊下,外头那些丫环婆子密密麻麻都在两旁侍立,却一点声响也不闻。只要贴身的丫环们都各自取了大氅过来,给本身主子围上。
贾琏听了,低头想一想,含笑道,“公然你说的非常。等我今后必然想体例给你也挣个诰命夫人返来。当时定教你也风景风景。”
李纨道,“呦,不过是教她多喝两杯罢了,瞧把你心疼的。难不成你现在倒要看平姨娘的脸子了么。”
平儿前后照看了一遍,见并无不当了,便笑道,“外头都预备的差未几了,奶奶也该出去了。”
平儿回过神来,笑道,“本来奶奶竟是早就打的这个算盘。方才我瞧着珍大奶奶那神采,只怕是已经有些意义了。”
凤姐见邢夫人虽带了笑意,那脸上却并无忧色,知是二房大喜,她内心不快,瞅人不见便给迎春使了个眼色,悄悄拉到一边,说道,“你和太太说,这在老太太是极大的丧事,万不成暴露别的意义来才是。今后等我们琮儿有了出息,不怕没有赛过本日的荣光。”
娘几个一边谈笑一边进了屋内,早有小丫头子们上来接过大衣裳,扶着主子们各自落座。
赖大禀道:“小的们只在临敬门外服侍,里头的信息一概不能得知。厥后还是夏寺人出来道贺,说我们家大蜜斯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厥后老爷出来亦如此叮咛小的。现在老爷又往东宫去了,速请老太太领着太太们去谢恩。”
现在有品级 的便是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并尤氏四个,都忙忙的各自归去按品大妆起来,预备进宫谢恩。
凤姐便笑着回屋替贾琏换了官服,笑道,“二爷现在是国舅老爷了,小的这脸上也跟着添了光彩了。”
迎春微微有些害臊,但这些光阴在邢夫人身边被娇惯得也敢说句笑话了,便对邢夫人道,“娘,您瞧嫂子又打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