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皱皱眉,道,“薛大傻子也太没有个成算了。这几日我在衙门里也交好了几个兄弟,背后里提及来,谁不说现在忠顺王爷才是最得圣心的。 北静南安王爷现在也只是蹈光养晦,都不肯和那边对上的。 薛家不过是皇商,现在族里也没个有出息的后辈 ,倒敢和忠顺王府的人杠上,可不是自寻倒霉。”
泽儿不知就里,小红战役儿都掩嘴而笑。
凤姐笑道,“二爷现在是有端庄官职的人了,天然更加要立些体统,方不孤负老爷和林姑父种植提携之意。 ”
凤姐听到这里不由笑了。平儿也不由笑道,“公然是个促狭的猴崽子。”
泽儿也笑道,“倒不是小的凭胡想起来的。前几日听单聘仁先生提起了一句,说是城外有一处庄子,可惜处所偏僻了些,也不甚大。因着本来的主家有些变乱,现在只要出脱,传闻外头几家都抢着要买的。只是薛大爷是多么有身份的人,他要买的话,天然是手到擒来的。”
郑嬷嬷现在每日里除了教诲大姐,便只是和邢夫人一处闲坐说些话。邢夫人那性子原是有些左的,偏生郑嬷嬷回回都能搔到痒处,只哄得邢夫人无一不熨帖 ,竟是一日也离不得。 府里这些丫环婆子瞧了,也都啧啧称奇。
一边就把泽儿今儿来讲的事说了一遍,道,“谁不晓得忠顺王爷是出了名的护短的性子,薛大傻子偏要和他家的长史官较上劲,可不是要捋虎须呢。现在便是北静王和南安王爷都要避着忠顺府的锋芒,薛家又算得甚么。便是我们家有个朱紫在宫里,真要闹起来,也只要亏损的份儿。 你现在又有了这个实缺在身上,还是少和他来往的好些。”
泽儿笑道,“奶奶言重了。主子在那边一点都不委曲的,经常的另有些金的银的打赏下来,现在也小小有些积储了。倒是要感激奶奶当日派给主子这么肥的差事,教主子得了如许的实惠。”
便是林如海这回结婚之事也大有蹊跷。只是现在端倪不显,且看着也就罢了。幸亏黛玉现在年龄尚小,便是谁家惦记上了,依着林姑父那护犊的性子,也须再等两年,本身倒不必杞人忧天 。
凤姐道,“可不是这话?我传闻阿姨想给表哥说一门好亲,托了很多官媒在外头探听。只是有些知觉的人家,谁不晓得他平日的去处浮奢,哪家肯把娇生惯养的闺女送给他白糟蹋了。闹哄哄了几日,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家,图了他家的繁华,才肯托媒来讲的,女人也都是些不得宠的。---这几日仿佛又担搁下来了。 ”
泽儿笑道,”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在奶奶跟前弄鬼。 实是因为那庄子里头有一股热水,夏季里取了泡澡再好不过的,故而一说要卖,倒是有好些人家都成心要买。小的听单先生说,不但有几家富户,另有忠顺王府的长史官大人也说要买。”
长史官是五品职衔,王府中所设典簿、审理所、典膳所、奉祠所、典宝所、工正所、良医所等均由长史办理,大小事件无不过问。何况是当今炙手可热的忠顺王府出来的,天然更不成小觑。泽儿固然给薛蟠下了套子,可也怕他冲撞了不得了的人物,扳连贾府,故而过来给凤姐通风报信。
贾府交好的是东西南北四王,特别和北静王府南安王府分外密切些,却和忠顺王府一贯并无来往。 这里头天然有些不成为外人道的启事,想必薛蟠那大傻子也不明白的。何况薛家固是有钱,可在这天子脚下,并非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的。 如果当日他在这边打死了冯渊,只怕也没那么轻易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