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整日整日在面前晃的时候,看着他挺烦人的,恨不能一脚踹远点儿。这猛不丁瞧不见他了吧,又感觉身边忒平静了,朕倒有些不风俗了。怀仁,他都忙甚么呢,还没忙完呢?别又是瞎忙活,最后得朕出面给他清算残局吧?”
这一日,天子陛下扔了手里的奏折,很有些百无聊赖从榻上站起来,缓缓地在书房里踱着方步。刚走了两步,便忍不住跟怀仁抱怨道。
“旌旗,把我带来的状纸挨个儿发发,趁便跟他们讲讲朝廷律法,看看都能判个多少年,放逐还是发配,斩立决还是车裂腰斩啊?嗤,一个个屁股底下都不洁净,还敢跟老子炸翅儿,都活腻歪了吧?!”
赦大老爷可没冤枉了这老头子,他今儿这么一上来就数落贾赦,恰是因为孙子摊上了官司,想要先发制人,拿捏住了大老爷,好让他把事情给孙子平了。可谁晓得,贾赦不但对他家一清二楚,更是涓滴不给他这个长辈面子,连他那小妾的事情都往外说,当真是不为人子!
“你孙子强卖人田,逼得人一家八口卖身为奴,仗的可不就是我这个不肖之人的名头。”大老爷原还对他们笑容相迎,一听这个顿时就收了笑容,冷下脸来嗤道:“另有你这等老不修的,你都快七十了,还强娶人家十六的小女人当妾,你如何没死在顿时呢?”
“我甚么?甚么东西!来人,把这老不修给老子扔出去,今后不准他再以贾氏族人自居。”大老爷目送着气得半死的老头子被带走,眼睛扫多余下都被惊呆了的族老们,道:“我此次返来,就是要把贾氏族人去芜存菁,但凡是我看不上的,一概开祠堂除族。”
也是这个出头鸟,仗着本身在贾家辈分高,没少打着荣宁二府的灯号横行乡里,甚么好处都想着要占,甚么胆小妄为的事都敢插一手。那护官符的好处,大老爷向来没见过,倒是便宜了出头鸟很多。
说这话的恰是那位德高望重者,他这话说得非常诛心,借着贾赦这番行动,上升到太上皇与当今之间。仿佛都已经笃定了,当今圣上即便看在太上皇的份上,哪怕是为了做个面子情,也得狠狠地清算贾赦这不孝之人。
怀大总管笑了,弓着身道:“您还说呢,这些天贾伯爷不来蹭饭,您每回都少吃半碗呢。看得老奴啊,都想将他请返来陪您用膳了。不过,老奴传闻伯爷这几日倒真是在忙闲事,非常无能呢。主子可别小瞧了伯爷,他返来又该闹脾气了。”
“不成体统?你就很成体统了?你家里那座珊瑚摆件儿是如何来的,要不要本伯爷给你提个醒儿?另有,包办诉讼,你比本伯爷还要有本事啊,拿着帖子就能玩弄得了应天知府。那甚么护官符,让你们在金陵这处所风景得很呐。”大老爷冷睇着这出头鸟道。
“行了,都带归去看吧,看着你们老子连饭都吃不下,恶心的。”大老爷不肯意看他们皱着老脸擦盗汗,一脸嫌弃地撵人,“滚蛋是滚蛋,归去都好好想清楚,我开祠堂那天该如何做。老诚恳实的滚蛋的呢,我就当没这状子;不然……”
贾赦这一忙起来,好几天便没有回行宫,倒让宇文祜感觉不风俗了。
“没甚么说法,现在在这金陵贾家,本伯爷的话就是说法。还是那句话,凡是我看不上眼的,十足除族,今后再敢打着荣宁二府的名号招摇撞骗,有一个算一个的,别怪伯爷我把人往死里整。而这让我看不扎眼的,就包含……你们。”他说到这儿,指尖蓦地晃过那些族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