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甄应嘉眼里,贾赦现在也就是个好色无能却运气极好的老纨绔罢了。对于他不消多少手腕,有几个瘦马便够了。可究竟并非如此,他几次拐弯抹角送去的人,底子就没一个能到了贾赦跟前儿的,让他不得失慎重起来。是以,才有了这桩卖身葬父的戏码儿。
当然,从大老爷的内心来讲,他倒是但愿甄应嘉撞上去的。毕竟,老贤人可不是那轻易乱来的,一旦瞧出甄家有了外心……哼,别说甄老太太只是他的奶嬷嬷了,便是他白叟家的娘家,也不会等闲放过的。今后,甄家可不就是个抄家问罪的了局。
到了宁波一忙起来又是两三个月,赦大老爷刚一忙完,就办理了行装,同林如海一起进京。离家也有大半年了,他都想死儿子和孙女儿。只是,一行人刚走到半路,大老爷就被京里传过来的动静震惊了――老二家的元春,被老贤人封做太妃了!
可惜啊,这一招也并没有见效,贾赦那货好似是改了性子,是他失策了。
“老爷,您快从前面走吧,是那贾家大老爷打上门来了。他好似已经晓得您在这儿,一边往里闯一边号令着让您出去呢。”出去的是甄应嘉的得利部下,一进门也顾不得见礼,便推着他往埋没的后门去,“他带的人手太多,怕是很快就能闯出去。”
就在甄应嘉没好气地打发了三娘,忧愁着到底要如何答复京里,又该如何对于贾赦的时候,内里的院子俄然乱糟糟起来。这让他不由一惊,忙起家叫人出去回是如何回事。他这回到扬州来,乃是私底下的行动,并不想叫旁人晓得,这如果闹得动静太大,倒是倒霉他坦白行迹。
要说这甄应嘉也非常豁得出去,卖身葬父的说法都能往外抛,倒不怕本身把本身给咒了。又或者,他底子也没把那三娘当作是亲生骨肉,不过是个轻贱之人生出来的轻贱种罢了。
今次因着贾赦俄然南下,又在宁波船厂一呆就是好几个月,甄应嘉得了京中的密询,天然想要弄清这内里到底有何内幕。
甄应嘉这话说得倒不错,他有官职在身,被赦大老爷的人这么强拉返来,确切是失礼了。他这也是要先发制人,将本身摆在礼法之上,本日即便吃了亏,今后也轻易找返来。
“上奏朝廷啊,本侯就等着你上折子呢,要不咱俩一块儿的?甄应嘉,本侯还真是没看出来,你倒是个不忌讳的,让亲生闺女卖身葬父的把戏都弄得出来。这要叫朝中同僚们晓得了,怕都得佩服死你呢。如何着,这小娘子可还认得,要不要滴血认认亲?”
卖身葬父的小娘子乃是金陵人士,人称三娘,但若从血缘上讲,她原该是姓甄的。无他,这三娘的生父不是旁人,恰是金陵体仁院总裁甄应嘉。不过,她乃是外室所生,底子就未曾认祖归宗,甄家属谱上也没有这号人物。
如果旁的事也就罢了,他看在甄家乃是太上皇亲信的份上,倒也不会随便打上门去。可这一回大老爷倒是算准了的,这甄应嘉绝非听老贤人之命行事,他怕是……投奔了旁的人呢。
这设法是好的,只是却没能让他如愿。赦大老爷既然已经盘算了主张,又怎会等闲放过正主呢。老爷他从正门闯出去,带着人耀武扬威地打砸一通,后门那边天然也安排了人。乃至,不但是前面,大老爷带来的人手,直接就将全部宅子都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