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政二老爷佳耦,也忘了旁的事,专注地看着赦大老爷,看他有甚么话说。
本来,她还希冀着贾赦拿着这个把柄,私底下跟她提甚么要求呢。这她倒是不怕,能有个回旋的机遇便比甚么都好。可谁知贾赦竟如此没个计算,一返来就捅到老太太那儿去了。这……这可如何办啊!
送给贾母的盒子也是扁平的,等她翻开一看,内里竟只要一张纸。不过她是个有见地的,倒也没大惊小怪,反将那纸取了出来,细看之下竟是一张地契。这倒叫她惊奇了,莫非贾赦从南边给她带回一块田产不成,他还能如许的孝心?
“老太太这是问我呢?我倒还要问问你们呢!”大老爷冷下神采,将手中茶杯往几上一顿,“自从我原配周氏去了以后,我这一房便再没有管过家,凡是库房、左券、银钱,哪一件也没从我们这里过过手。现在,你们管着荣国府,却连祭田单纸都能丢了,那旁的东西又该如何了?”
贾母是真没想到,贾赦脱手竟这么毒,底子就不跟她们说钥匙的事,直接连锁都换了。她虽存着一肚子的定见,可方才护了出错的王氏,那些定见又该如何提?怕是本身的定见一出口,贾赦的胡搅蛮缠就已经等着本身呢。
贾母沉默着,她故意将此事悄悄放过,但又怕贾赦不依不饶,若真闹到族里,王氏怕是不能留了。她倒不是多在乎王氏,只不过她背后有个王家,她哥哥又刚升了京营节度使,两家不宜反目。
见三人都很存眷,赦大老爷也不卖关子,娓娓说道:“圣上便说了,以往也老是送手抄的佛经,怕是没甚么新意。圣上便想着,如果能寻些生而不凡,有大造化的人来誊写,说不得能更的佛祖垂顾,也更虔诚些。我一听便想到了,我们家宝玉含玉而诞,可不就是这么一个有造化的。因而,便向圣上提了宝玉,谁知一提及他,圣上竟然还晓得。”
“你们也晓得,太上皇的万寿就在三月,本年又是正寿,圣上天然是要大办万寿节的。从南边返来的路上,我陪着圣上闲谈,便说到了这个事。当时,圣上正忧愁送甚么寿礼给老贤人。我便说,老贤人是信佛的,不如送些手抄的佛经。”
公然,鸳鸯只是略思忖半晌,便点头道:“没错呢,老太太记性真好,那还是三十年前置下的呢。”
这话一出,赦大老爷不由对贾母刮目相看了,公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只这短短的工夫,她便能将计就计,不让他将公库握在手中,真是难为她如许大年龄,脑筋还能转得如许快了。
“我这里另有一件事,要跟老太太和老二筹议筹议。”赦大老爷端起新换的热茶,冲政老二笑笑,笑得他不安闲地皱了眉,才道:“这事儿啊,跟宝玉有些干系,要不叫他也来听听?”
没定见?定见大着呢!
另一个,另有她那两个命根子――元春和宝玉。
贾母见他半天不说重点,不由怒道:“问你如何拿到的,说那些闲话做甚么。”不过她也重视到贾赦的眼神,亦顺着他看向王夫人,顿时便眼睛一厉,心中有了猜想。
赦大老爷目光环顾在场的几小我,道:“我明日会请礼部刘侍郎过府来做个见证,当着敬大哥哥、珍儿以及京中另六房的长辈们,点查荣国府的公库及账册。特别是那些老皇历的东西,等闲不会清查动用,怕不是都要悄无声气的没了呢。”
“同意。等明儿盘点了以后,便再加两把锁。”大老爷痛快地点了头,不过是两把锁罢了,他能换一把就能再换两把,费不了太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