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算盘打不成,贾母的神采微沉,本还筹算说甚么,却又听贾赦说道:“别的,老二家的固然是一时胡涂,但这公库倒是不能不查的,免得今后再少甚么东西,她说不清楚,岂不是冤枉了。今后,我们家也该定下个端方,每年都要把公库盘点一番,免得东西丢了都不晓得。”
贾母见他半天不说重点,不由怒道:“问你如何拿到的,说那些闲话做甚么。”不过她也重视到贾赦的眼神,亦顺着他看向王夫人,顿时便眼睛一厉,心中有了猜想。
只见她嗔一声“傻孩子”,便起家亲身将王夫人扶起来,怒斥道:“家里有甚么难事,你尽能够开口,大师筹议着办,如何能光是本身作难,然后干出些傻事来呢。罢了,事情既然已经做错了,固然情有可原,我却不能罚你。既如此,那就……”
“这么说,这公然是我们家的祭地步契了。”赦大老爷一拍巴掌,做出一副欣喜的模样,“我就说我看着它眼熟,公然就是我们家的,幸亏是将它带返来了,不然还不晓得旁人如何看我们家呢。”边说,他边戏谑地看向王夫人。
贾母沉默着,她故意将此事悄悄放过,但又怕贾赦不依不饶,若真闹到族里,王氏怕是不能留了。她倒不是多在乎王氏,只不过她背后有个王家,她哥哥又刚升了京营节度使,两家不宜反目。
便是政二老爷佳耦,也忘了旁的事,专注地看着赦大老爷,看他有甚么话说。
“说,这是如何回事?家里的祭地步契,如何会到了你手里的?”贾母的神采也欠都雅,祭田是一族的底子,等闲是不会动它的。那些祭田的地契都锁在一处,好久没人检察了,谁知竟会少了一张,却被贾赦带了返来。
“那就罚你半年的月银,誊写十遍经文吧。”轻描淡写地罚了王氏,贾母又向贾赦道:“别的,我看她管家理事,仿佛有些力不从心,不如便让大太太和凤丫头帮她一把。赦儿,你看如何啊?”此时的贾母不但和颜悦色的,便连等闲不出口的‘赦儿’都喊了。
没等贾母再看细心些,赦大老爷便说道:“老太太觉不感觉这地契有些眼熟?”
她早就看着邢氏的香皂财产眼红,正愁没机遇插一手呢。如果能教邢氏管家,大不了花银子的事便全推给她,摆布府上就是那么些银子,一旦花用完了,看她不往内里弥补。再加上王氏跟凤丫头在边上拆墙脚,总能从邢氏手里撬下一块好砖的。
她管家理事这么多年,私底下的小行动实在很多,那公库内里少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这如果将礼部侍郎和族长、族老都请来,那她又该如何结束,哪还能保有一分一毫的名声?便是连她元春和宝玉,也要受她的扳连了。
“不可……”王夫情面急之下,下认识地便喊出声来,见世人皆看向她不由赶紧住了嘴。她顿了顿,强行挤出个比哭还丢脸的笑来,弥补道:“我,我是说,这事乃是我们家本身的事,哪用得着如此发兵动众。如果大伯不放心,我们本身查一查便是了。”
“同意。等明儿盘点了以后,便再加两把锁。”大老爷痛快地点了头,不过是两把锁罢了,他能换一把就能再换两把,费不了太多事的。
本来,她还希冀着贾赦拿着这个把柄,私底下跟她提甚么要求呢。这她倒是不怕,能有个回旋的机遇便比甚么都好。可谁知贾赦竟如此没个计算,一返来就捅到老太太那儿去了。这……这可如何办啊!
这就是个蠢妇!莫非她不晓得王氏借着管家之机,往本身房里捞好处?这蠢妇有甚么小行动,她自是全都看在眼中,只是从不作声罢了,不过是不甘便宜了那孽种罢了。但是,祭田这么打眼的东西,这蠢妇竟然也敢动,还真没愧对傻大胆儿这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