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凤辣子的威名,岂不是就要一朝沦丧!
别管名声、才学、品德如何,贾琏单从表面上来讲,绝对算得上唇红齿白、玉树临风的。王熙凤对他那么着紧,多少也有这幅皮郛的启事。可此时的琏二爷……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
“哟,这话儿说的,怕伤着我,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想得周道啊?哼,奶奶我就站在这儿,哪个敢误伤我的,尽管上来。来旺,不消管他们,如果有敢劝止的,尽管给我打,打死打伤非论。”王熙凤气得嘲笑一声,瞪着周奇媳妇的眼神儿像淬了毒。
此处是贾赦的庄子,庄子上天然就是贾赦的人,敢这么跟她对着干,可不就是贾赦给了他们胆量么。甚么不归荣国府管,贾赦的甚么不是荣国府的,竟然敢说她手伸得长!?
他是王熙凤的陪房,常日在荣国府虽比不得几位管家,却也是有牌面的人物,何曾被人如许对付怠慢过,心中的不平不忿就别提了。是以声音提得有些高,就是要内里的凤姐儿闻声,好撩起火来,好好烧一烧那些不开眼的呢。
不过,他到底经历很多些,心中又较着劲儿,到底没像贾琏似的睡死畴昔。以是,周奇来报信儿的时候,他正倚在炕头,就着炕桌又写又画地不知在做些甚么。
只是,她的行动并不顺利。差事叮咛下去,来旺气势汹汹地去了,没一会儿就灰头土脸地返来了。平儿一看他那模样便晓得,坏了!这会儿想走,怕是没那么轻易。
本来,周奇走了以后,她上前谨慎地翻开贾琏身上的衣裳检察,一看眼泪就下来了。这是去做甚么了练习啊,早上人走的时候还白净光捻,可看看现在都成甚么样了!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另有多处磨破皮的处所,特别是那肩膀、那腿,都肿得不像个模样了。
“这、这还是亲爹吗,如何能下得去如许狠的手。”王熙凤一手拭着眼泪,一手重触贾琏身上的淤青,口中咬牙切齿地说道:“去,叫人备车,我们不在这儿呆了,回府见老太太。”
“闹?先关几天再说。这都到了老子的地盘儿,可就由不得她想走就走了。”赦大老爷靠着迎枕伸了懒腰,长长地舒了口气,“如果关着还不消停,那就饿几顿清清火。”
“你……”见到这个步地,王熙凤直气得面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好悬没厥畴昔。她何曾受过这个啊,被个下人撅面子不说,竟还敢跟她脱手了,另有没有天理了!硬咬着嘴唇挺过来,王熙凤恨这恶婆娘的同时,更是恨大老爷恨得牙根儿痒痒。
周奇媳妇得了贾赦的话,当然不会跟王熙凤客气,她连来旺儿打过来的板子都能接住,就别说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了。王熙凤再凶暴,那也是在嘴皮子上,在心机上,论到脱手她可就歇菜了。一个照面就被周奇媳妇擒住膀子,后脖颈上挨了一记手刀,晕了。
“琏二奶奶,您也别难堪我们。这黑更半夜的,如果放了您乱走,真出了事,我们可担待不起。方才,我已经让人去叨教太太了,很快便会有回话儿的,您且等等吧。”说话的是周奇媳妇,便是她带人将堵了门。
邢夫人没好气地嗔她一眼,啐道:“猜甚么猜,还不快说。”光是看这媳妇的脸se,她便大抵能想到,看模样那小王氏怕是吃了亏,并且还不是小亏呢。
平儿在中间看着贾琏那样狼狈惨痛,也在跟着掉眼泪。一听凤姐儿这么叮咛,忙应了一声跑出去叫人。她也晓得她主子话里的意义,见老太太做甚么?告状呗!
贾琏比赦大老爷年青了近二十岁,他都被折磨得不省人事,那就更别提大老爷了。今儿一天,凡是贾琏做的练习,贾赦也跟着照做一套,此时也只剩下摊床上喘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