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昂首看了眼荣国府的匾额,叹道:“蹉跎了七八年,到底还是返来了!”
钟沅澜长开双臂,任由蓝蓼和红蓼清算衣衿。
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各种小行动,能做的都悄悄儿的做了。
正说着,水蓼来回:“娘娘,命妇们都已在殿外等着了。”
远远的,模糊瞥见多年未见的母亲带着几人,吃紧赶来……
世人一片震惊。
“丑话说在前头,本宫这性子,与安国公比也差不离的。安国公原就是本宫所崇拜的,这安国公看不过眼的,本宫天然也看不过眼。谁如果想着给圣上塞人,呵,想想如果给平国公塞人会是甚么结果吧!”
钟沅澜翻了个白眼。
水蓼道:“奴婢这便叮咛下去,传命妇来拜见。”
忙说:“以安国公的性子,必是不可的。不知可另有旁的体例?”
钟沅澜手中摩挲这一个玉快意,温声拉起了家常。
钟沅澜一身衣裳,便震慑全场。
世人恍忽忆起皇后原是武状元这事儿……
立即便有几个太夫人以手捧心――皇后娘娘您都跟着皇上一块儿上朝了!还说不管前朝的事儿?
另一人发起道:“不如先委曲下,以侍女的身份入宫。待得了圣宠再行封妃,也使得啊!”
“本宫既是这后宫之主,今儿便改了这个端方。宫女年满二十者,除自梳愿为嬷嬷的,皆放出宫去。让她们早日与家人团聚,也好寻一门好婚事。”
还是早早儿归去劝老爷断念吧!
天子都不纳妃了,你还美意义纳妾?
这内心头倒是十万分的不乐意。
瞧我们皇后娘娘如许!一看就晓得能镇得住天子!
世人也不排坐次了,冷静的寻了比来的椅子坐下。
这一个个着仓猝慌的,都是带了话儿来的。
还是先冷一冷,叫她们等上一等。
世人本想问这该如何排坐次,谁知刚一昂首,见到上头的钟沅澜便愣了。
第二日一大早,一大群命妇打着恭贺皇后的名头,递帖子奏请入宫存候。
“本宫方才手头上有些公事,叫诸位久等了,当真是本宫的不是。瞧瞧,这都快跪不稳了,唉,本宫思虑不周了……水蓼、木蓼,叫人去多搬几把椅子来,让众位夫人坐下歇歇。免得站着说话,又要累着了。转头这腿脚不便的,出了我坤宁宫的门要一起走到东华门,另有好一段路呢!”
因此十今后,贾元春背着个小承担,带着宝琴回到了荣国府。
等见到皇后上朝,大臣们这内心头啊,就跟吞了碎石子儿一样。
好声好气哄你们,你们反倒想来哄我?
“这嫡子庶子袭爵的事儿吧,原是前朝的事儿。事关国本,本宫也不好说甚么。”
红蓼问:“娘娘可要换一身衣裳?压一压场子!”
刚一见面就吃了好大一个排头,各家夫人们一时也是没甚么说话的心机了。
钟沅澜这道凤旨一下,司徒昭天然不会有二话。
至于安国公……明摆着这事儿有她一份,谁还去求她啊!
一人手里抬着一张椅子,方刚正正的摆了好几排。
“你同她们说,本宫这坤宁宫大婚前圣上命人重新打理过,叫她们先逛一逛瞧个新奇,本宫半晌便到。”钟沅澜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摆个谱。
闻声蓝蓼抱怨,钟沅澜笑说:“蓝蓼你可别怪红蓼。她原是跟我学的,我原是跟安国公学的,你要怪啊,找安国公去!”
身为正室夫人,谁情愿自家老爷纳妾?
如果将要说的话儿等的忘了……那就更妙了!
心疼!心慌!心塞!
钟沅澜可不是在给林沁谋事。
只是这一见皇后娘娘,便知甚么话都不消说了。
蓝蓼一面服侍着钟沅澜换衣,一面唠叨了起来:“娘娘可别拿我开打趣了!都是当皇后的人了,说话如何还这么爱打趣人?这安国公的威名,奴婢早在成国公府时便听过的,说了能止小儿夜啼!便是娘娘有这胆儿,奴婢也是不敢去寻她抱怨一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