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个着仓猝慌的,都是带了话儿来的。
本来听得了动静,谁不私底下求神拜佛的,盼着天子老爷能顶得住。
世人也不排坐次了,冷静的寻了比来的椅子坐下。
便是司徒礼,叹了声“确有些林沁的风采”,到底是允了。
忙说:“以安国公的性子,必是不可的。不知可另有旁的体例?”
料子纹饰还是皇后朝服的,这形制……竟是状元袍?
“这嫡子庶子袭爵的事儿吧,原是前朝的事儿。事关国本,本宫也不好说甚么。”
“本宫方才手头上有些公事,叫诸位久等了,当真是本宫的不是。瞧瞧,这都快跪不稳了,唉,本宫思虑不周了……水蓼、木蓼,叫人去多搬几把椅子来,让众位夫人坐下歇歇。免得站着说话,又要累着了。转头这腿脚不便的,出了我坤宁宫的门要一起走到东华门,另有好一段路呢!”
只是这一见皇后娘娘,便知甚么话都不消说了。
竟然将一身皇后朝服改了!
蓝蓼去取了衣服,打趣道:“红蓼你还是跟着水蓼、木蓼一道儿去吧!连‘压一压场子’这话都说出来了!”
钟沅澜入宫时带了四个陪嫁丫环,水蓼、木蓼帮着措置前朝之事,红蓼、蓝蓼责把守后宫事件。这四人都是钟家的家生子,自小便跟在钟沅澜身边,极得信赖,这情分也是旁人比不得的。
“瞧瞧本宫,说了半天话儿,竟是忘了,大师伙儿都还跪着呢!快起吧!这不止站多了伤腿脚,跪久了更伤啊!”
一人手里抬着一张椅子,方刚正正的摆了好几排。
正说着,水蓼来回:“娘娘,命妇们都已在殿外等着了。”
“你同她们说,本宫这坤宁宫大婚前圣上命人重新打理过,叫她们先逛一逛瞧个新奇,本宫半晌便到。”钟沅澜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摆个谱。
“丑话说在前头,本宫这性子,与安国公比也差不离的。安国公原就是本宫所崇拜的,这安国公看不过眼的,本宫天然也看不过眼。谁如果想着给圣上塞人,呵,想想如果给平国公塞人会是甚么结果吧!”
钟沅澜长开双臂,任由蓝蓼和红蓼清算衣衿。
以林沁这“如果纳妾谨慎性命”的赫赫威名,哪个敢去?
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各种小行动,能做的都悄悄儿的做了。
世人一片震惊。
钟沅澜收了帖子,笑道:“来的恰好!看来,今儿便是本宫立威的时候了。”
“臣妇们恭贺皇后娘娘大喜!”
今儿会来,原也不过是因着家中老爷的叮咛。
方才进殿施礼时,世人皆不敢昂首。
第二日一大早,一大群命妇打着恭贺皇后的名头,递帖子奏请入宫存候。
钟沅澜可不是在给林沁谋事。
身为正室夫人,谁情愿自家老爷纳妾?
钟沅澜手中摩挲这一个玉快意,温声拉起了家常。
“本宫既是这后宫之主,今儿便改了这个端方。宫女年满二十者,除自梳愿为嬷嬷的,皆放出宫去。让她们早日与家人团聚,也好寻一门好婚事。”
此中有一大半人,也因着这事儿完整撤销了今儿本来的来意。
“这圣上喜好的嘛,就本宫如许的。”钟沅澜笑了笑。“除了技艺好策论好,还要得安国公青睐!”
朝堂上,林沁扯着“贤明”说事儿,众大臣也只得跟着表忠心。
水蓼道:“奴婢这便叮咛下去,传命妇来拜见。”
立即便有几个太夫人以手捧心――皇后娘娘您都跟着皇上一块儿上朝了!还说不管前朝的事儿?
用玉快意敲了敲桌子,说道:“这事儿,本宫为何要去劝皇上?”
“要说这纳妃,天然得选个和圣上情意的。如果选了人出去,叫圣上看了生厌,那可不是反做了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