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年啊!”贾母叹了一声,“这么些年,贤人身边竟然连个奉养的人也没有!现在还传出不纳妃的话!”
元春气极:“现在袭爵的是大伯,大伯有琏二哥,琏二哥有贾芮,那里会轮到宝玉?”
宫中派来的小轿还没走出荣宁街王呢,夫人便到了。
“当日入宫为侍女,便一早就推测不是去养尊处优的。这些年也多亏了抱琴,常常帮着我多做些事儿,这才熬到了现在。”
“搬出去?”王夫人一声怪叫。
本来王夫人还想同元春多说两句,却见元春已是拭了泪。
“可惜当年你刚入宫时,储位不决。好轻易和宫中的三位皇子搭上了线,谁知老贤人竟将边陲的皇四子召了返来,传位于他。我们到底失了先机。”
又毫不包涵的说道:“即便没有贾芮侄儿没有琏二哥,按宗法,大伯也是过继兰儿而非宝玉。母亲您收了这份心机的好!如果还一味的盼着宝玉能得了这个便宜,这才是断了宝玉的出息!”
王夫人气道:“你现在都二十有三了,已经是老女人了,还不嫁?莫非你还想剃了头发做姑子去?”
“你现在想进宫已是没了希冀,北边那三个贤人的兄弟不提也罢。我算计着,现在能为你追求的,也就义忠、义成两位亲王家的世子侧妃之位了。北静王、南安公两家侧夫人之位,或许勉强也能谋算一二。至于旁的,到底配不上你。”
元春也不过是刚到,只是站在门口感慨了一会儿。
荣禧堂中。
贾母和贾赦别离坐了摆布两个主位。
她身在宫外,不比元春身在宫中动静多些。若元春说走老贤人的门路事仍有可为,她必定是要好好儿的再谋齐截番的。
贾母摇了点头:“你也别怪祖母。本来也是想着你的命格好,是有大造化的。送你进宫,也是想叫你搏个一飞冲天的机遇。”
元春目睹王夫人都坐到地上了,也不像个模样。
“即便我当真是嫁不出去了,得了功名,我自当官去便是!谁还想着嫁人啊!”
“我们若搬出去,岂不是断了宝玉的出息?”
王夫人着仓猝慌的出了院子,不顾端方直接跑去了大门口,贾母天然是得了动静。
“我……”
“圣上既封了武状元为皇后,上行下效,今后这各家说亲定是会看重功名的。我虽考不得武举,这文举倒可一试!”
现在……却只能说是打回本相了!
带着元春进了屋,王夫人一脸惨淡。
鸳鸯打趣道:“现在大女人返来了,非论有多少话,都能够好好儿说个够了!”
目睹着元春走进了荣禧堂,跪下磕了头,贾母这才颤颤巍巍的要起家去扶她。
“我还盼着宝玉能有出息呢!现在宝玉虽跟着我住,老太太却日日将宝玉接去她那边,对宝玉极是看重!”
元春打量了一下屋子里外,心中感喟。
王夫人遇事偶尔会犯些胡涂,往年元春也不是没说太重话。
“你瞧瞧,今非昔比了。现在我与你父亲、宝玉、你大嫂你贾兰侄儿,和赵姨娘那几个,就挤在这么一个小院子里!”
元春道:“现在圣上新定下了袭爵的端方,为人侧室还能有好?”
王夫人虽心知元春说的有理,却还是不肯承认。
王夫人一时也不讲究甚么仪态了,两三步便奔了过来,一个飞扑抱住了跪在地上的女儿,高低打量。
王夫人正要说甚么,却见鸳鸯走了过来。
自元春懂过后,便比王夫人更有主张一些。
“现在这院子确切小了些,父亲母亲可曾想过搬出去?”
“母亲可别如许说。国法家法在那儿呢,我们……到底不占理。”
王夫人领着元春辞职出去,又领着元春一起来到了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