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甚么呢?”
司徒昭在背面开口道:“林卿今后还是多重视些端方为好。朕不介怀,御史也是很烦人的。”
司徒礼听得笑了,“你大哥当年君子六艺样样不差,骑马射猎还说不得谁更强些。”
也不准亲兵们跟着,只叫他们持弩于十步外守着,以策万一。
心中有些酸涩,也有些欣喜。
现在司徒礼再见林沁,早已没了当年要支出宫中的设法。
“老贤人可还记得当年为何退位?一是为了年事渐长,再操心政事于龙体无益。二是因为当今圣上已跟着您历练了两年,品德、目光、手腕都足以撑得起这个国度,足以做好一个天子。”
林沁在一旁几次点头。
“但是另有一句话,天无二主。”
又问道:“你既要留在都城,怕是要怀才不遇了。你可要入朝?瞧你方才说的话,当个文官也是能够的。”
当时他母后过世,在后宫中几遭暗害,被父皇送去西北。
“大叔都有白发了……”
“只是还改不了这叫我大叔的弊端!”
林沁回身定定的看着他。
衣食住行如何糙如何来,身边就一个小厮服侍着,因为林沁说亲兵不是用来服侍人的。
本来吧,这世人多说女子身娇体弱,受不得练武之苦,更经不得疆场交战。
林沁跪下正色道:“老贤人当年退位,今上便在殿上即位,是为何?国不成一日无君!”
司徒礼本就对早逝的母亲豪情极深,又是在本身身边长大的。
“一个国度,只能有一个皇上。若不然,当初老贤人又何必退位?将今上封作第二天子,或是次天子之类的,不就行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臣比武都能赢过男人,莫非天下就没有哪个女子能在读书上赛过男人?”林沁问道。
“臣已同圣上说了,今后若边关安宁,便常留都城了。如果将来大哥也回京任职,老贤人也可出宫寻大哥喝酒赋诗,寻我们几个粗人骑马射猎。”
司徒昭暮年跟着林沁在西北,虽没有受过甚么委曲,到底也是在林沁手底下讨糊口。
说到此处,林沁放柔了声音。
日复一日,在本身别有用心的潜移默化下,早已存了开女科举的心机。
恍忽又回到了十年前,林府花圃里。
如同一名老友,一个长辈,终究久别相逢。
司徒礼悄悄的听着。
这三人里,林沁发言气人,林渊寡言少语。
林沁说抢道:“我懂。我常说的,你好我好大师好!”
司徒昭暴露了一个对劲的笑容。
一应宫人都躬身守在亭外。
很久,长叹一声。
司徒礼气笑了:“这还没甚么大不了的?你去问昭儿,他若应了,你们再想个别例来。文人嘴皮子工夫强,孤可不想他们到时吵到孤跟前,孤还要含饴弄孙、保养天年呢!”
司徒礼便说便转过甚,看着林沁笑道:“你也长大了。”
司徒昭刹时明白了他的意义,命寺人捧来几卷圣旨。
司徒礼笑说:“当年你说要当永昌年第一个女将军,孤还记得。只是孤毕竟没能如愿。”
“约莫是不平老吧。孤退位后,困在这宫里,俄然有一天就明白了为何那些妃嫔都说深宫孤单。”
林沁蹲下了身,看着司徒礼病弱的身躯,心中有些酸涩。
林沁回身便走。
司徒礼奇道:“你一个女子当将军,已是离经叛道。如何还想使天下女子都如你普通?”
林沁连连点头。
林渊等人入宫后,先来见过当今圣上,司徒昭。
司徒礼与林沁十年未见,却在司徒昭去往西北后常有奏折来往。
林沁笑道:“西北已安。用不着本将军出马。”
开口却只问了句:“不去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