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便是三年,三年间,贾府仿佛俄然消逝了普通,除了每年送年礼时会有回礼随船返来,便是一个家下人都不见来一趟。林珏乐得平静,林如海倒是对贾家更加绝望了。
虽不肯多提贾家,不过这位爷问起,林如海也不能不答,只得道:“贾政贾存周恰是我岳家大舅兄。”
林珏抿着嘴偷偷乐了一下,甚觉这位十二爷说话风趣。
男人笑道:“听闻贵公子刚过了乡试,小小年纪便已是举人之身,今后前程不成限量啊!”
林珏见这陌生男人这般冒昧呈现,忙将黛玉护在身后,方嬷嬷已将纱帽与黛玉戴上,与几个丫头一起护在黛玉身边。
转眼秋闱便到了,林如海因政事走不开,又听了林珏之前的话,原也没抱多少但愿,便只派了管家送林珏去考场。倒是黛玉,日日都要去考场外候着,哪怕只是坐在马车中等着,也见不到哥哥,但总感觉候在内里心便安了。
“犬子肖似其母。”这也是贾敏不喜好林珏的启事之一,不过林珏气质与林如海倒有几分类似,端的是君子如玉。只不过一块已经砥砺,仿若灼灼月光,细致温润;一块尚未经揣摩,棱角清楚,初现峥嵘。
林珏在一旁亲身奉养着倒了茶,又将新摘的橘子装了一盘放在竹桌上。心内暗道:这位爷固然已经束冠,瞧着年事却不大。
衡量一番利弊,林如海决定照实相告,虽如此于林珏出身上有些毛病,却不至招惹上位之人思疑。林珏将来是要走科举这条路的,现在将这事摆在天子那边,好过将来有人拿此事攻讦。
林如海一见这男人,立即起家拂袖叫围过来的下人退下,对着男人深施一礼,扬声道:“下官林海见过十二爷。”又号召林珏与黛玉,“过来见过十二爷。”
林珏的反应尽在李易白眼里,他伸手拉住林珏,让他也坐在本身身边,冲着方嬷嬷叮咛道:“有我这外男在场,想来林大女人也不安闲,就请这位嬷嬷先行送林大女人回庙里吧。我出来得急,并未想到会赶上大女人,因此未筹办表礼,待今后回京,定当补上。”
“下官与亡妻结缡数年,仅黛玉一女,珏儿原乃妾室所出,是下官的庶子。因嫡妻已亡逝,下官无续弦之心,只此一子,便将其母扶做了正室。”
“林大人真是好雅兴,来了扬州这么久,竟没想到扬州另有这般景色。”来人信步走来,仿佛在自家后花圃漫步普通,身后的婆子都被吓了一跳,不知此人何时呈现的。
林如海劝了两次,见黛玉执意如此,晓得他们兄妹豪情好,再没有不欢畅的,便也随黛玉去了。只是林珏出来后得知此事,非常叱骂了黛玉几句,黛玉却也不恼,仍一味的炖补品给哥哥,林珏便再不敢有二话了。
“都说外甥似舅,林小举人长得倒不似贾工部,”又瞧瞧林如海,“也不似林大人。”
“珏弟本年也就十五六吧?”
“内人乃小女黛玉生母,当今已过身四年了。”
林珏放下心来,却发明本身放心得太早了。黛玉因心疼哥哥,担忧他读书辛苦,便从罗师父那边要来了补身子的方剂,叮咛本身的小厨房日日给哥哥炖一碗药膳,林珏几乎被补得鼻血横流。
男人双手扶起林如海,“林大人老是这般客气,快快免礼。”与林如海双双在竹椅上坐了,男人笑道:“早闻林大人一双后代俱是人中龙凤,本日一见,方知世人诚不欺吾矣。”
林家虽祖上袭过列侯,但到了林如海这代早已是无爵可袭。不过林如海争气,春闱一举考中探花不说,更有侯府嫡女下嫁,一时风景无两。且林如海在扬州苦心运营十数年,作为天子钦封的巡盐御史,简在帝心,乃帝王亲信。现在林如海后代双全,俱都承欢膝下,再没有不顺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