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珏面上做出一副又是欣喜又是惶恐的神采来,到底不敢真的回绝了这位爷,只好道:“此处到底萧瑟些,若便宜,还请十二爷移步庵内。”
黛玉那边早散了,因着天时已晚,晓得这位十二皇子是要过夜的,遂做主将主院清算了出来,留待朱紫居住。黛玉着人来瞧了两回,见这边仍未散,便也不敢打搅,只候在本身的院子里,免得这几人醉了酒下人不好打理。
“我心悦瑾瑜,欲与瑾瑜订交,若瑾瑜一味拘泥于礼法,反倒是孤负了我的一片情意了。”
林珏退后半步引着李易白往太慈庵走,两个皇家侍卫则跟在身后不远处,看似双眸低垂姿势恭敬,实际上却在时候存眷着四周的动静。林珏余光瞄了两个侍卫一眼,放了些心,此人到底是皇家贵胄,如果在跟本身一起时出了事,他可逃不了干系,还是谨慎些好。
李易白眼内闪过一丝促狭,面上却还是一派暖和,“既如此,还请这位小哥儿前头说一声,免得冲撞了女眷。”
室内氛围安宁,林珏不常骑马,白白天骑行时候有些长,早有些累了,这会儿正欢畅地打着小呼噜。而本来已经呼吸陡峭,状似熟睡的李易白却在一片暗淡中展开了晶亮的双眸,微微支起家子,眯着一双眼睛笑意盈盈地盯着林珏的睡颜发楞。
李易白笑道:“老神医过谦了。”又问了谢锦轩,“我尝于宫宴上见过西宁郡王并两位将军,倒是第一次与谢三公子见面。”
而李易白长相上并不算上乘,却胜在身上那份奇特的气度,他又时不时地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地挑逗一下林珏,林珏悄悄舔了舔嘴唇,真是勾人极了。
林珏几人忙应了,林珏方引了李易白到厅中说话。
李易白笑道:“这倒好,我还想着如何张口要几坛才好呢,这才打盹便有人送枕头来了。”随即又叮咛两个侍卫,“晚些去你们林大爷库房里好好挑挑,多给爷捧几坛子归去。”
“本日与君一番畅谈,易白心内倒是愈发地悦慕瑾瑜,不如晚间你我二人抵足而眠,也好秉烛夜谈。”李易白笑得一副开阔荡地模样,倒是让林珏心内微微一动。
闲话一会儿,庄子的管事来禀,酒宴已是备好了。林珏便请几人移步,去院中亭子里赏菊用饭。
李易白走过来握着林珏的手臂将人扶起来,温谈笑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快快起来吧。”
“这便是了,”李易白笑道,“因我不常出来走动,因此倒是与你们这些世家公子并未几熟谙,现在既已识得,合该多亲香亲香方是。本日刚巧遇见瑾瑜,我便不请自到了,但愿没有打搅到两位。待过几日闲了,我下帖子邀几位去我那儿说话,几位可要赏光啊。”
林珏亦笑道:“殿下若喜好,晚些我叫人送去府内几坛。”
谢锦轩道:“戋戋一向醉心于医术,并未曾退隐,因此并未插手过宫宴。”
那管事忙跪下磕了头,诚惶诚恐道:“殿下喜好,是小的的幸运。”
林珏没法,只得道:“到底礼不成费,珏也一心钦慕十二爷,只是珏以为,订交贵在交心,并不在一个称呼上。”
“《颜氏家训·费事》有云:‘当代所覩,怀瑾瑜而握兰桂者,悉耻为之。’瑾瑜,美玉也,果然好字。那我便唤你瑾瑜吧,我无表字,瑾瑜唤我易白可好?”
之前李易白说心悦于他,他自不会多想,前人多含蓄委宛,便是当真倾慕他,也不会这般直白地表述出来,何况两人也才见了两回罢了,因此李易白的意义,不过是赏识他罢了。并且,说真的,林珏感觉,以本身目前的这副小身板,当真没有哪处能够吸引得了一个男人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