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心神,元春笑道:“mm快坐吧,我在宫中时,常服侍在太后娘娘身边,也模糊听过mm的名字,只是一向无缘得见。现在既见着了,方知他言非虚,mm确乎当得西子之貌。”

薛阿姨此时方有些悔怨接言了,虽不知元春打的甚么主张,却隐有几分不详的预感,只得强笑道:“实在不知娘娘是何意义?”

元春笑道:“合该我本日要做一桩大媒呢,太太也常与我提起蟠弟,直言其不过弱冠年纪,便支撑起偌大师业来,最是个不错的孩子。现在太太与我提起想要与阿姨亲上加亲,我便立时应了下来,只是不知阿姨可否情愿?”

元春冷眼看着世人的神采,扶了扶头上的钗环,又与宝玉谈笑几句,羞得宝玉将脸埋在元春怀中,说甚么也不起来。

待游过了园子,拉着贾母王夫人一通哭诉后,元春方端坐于主位之上,又给世人赐了坐。

厥后元春入宫,小小的宝玉躲在元春怀里,缩成小小一团,哭着抱着元春的手臂不叫她走。元春常常想起,心便如同被挖走了一块儿似的,疼得不得了。

待女官传召,薛氏母女双双入内拜见,元春暂撇了前事,笑着与薛阿姨酬酢起来。又问了宝钗一些闲事,便也跟着赐了坐。

元春久未归家,现在瞧着家中为了她探亲,大手笔地修了园子,精美用心自不必提,又有一家长幼男女俱都陪侍在侧,口中念着“到底华侈了些”,心内倒是极熨帖的。

待贾家一众男丁朝拜过后,元春与贾政叙了几句父女亲情,方唤了宝玉入阁房相见。

她只是没想到王夫人竟会这般按耐不住,竟要透过元春之手,定下宝玉与宝钗的事。只是却没想到元春会横生枝节,到底是位置高了,心也大了,母女俩合起伙儿来下套,也不知最后鹿死谁手呢。

现在终究见着了宝玉,元春哭哭笑笑的,非常不知该从何提及。贾母王夫人几人在一旁劝着,毕竟元春现在怀着身子,不好过分冲动。元春亦知,堪堪止了悲音,又问了宝玉常白天做些甚么,书读到那边了。

元春叫了起,细细打量起黛玉描述,不免叹道,公然是可贵的美人,眉宇间依罕见姑母当年的影子,难怪老太君各式疼宠,也难怪太太……想到此处,元春忙停了心机,不好再想下去。

王夫人见状面上一冷,实在猜不透元春是个甚么意义。黛玉亦是冷眼瞧着,方才还对本身句句带刺,只这么一会儿工夫,便又起了别的心机,真打量别人都是傻的不成?

林珏不觉得意,探亲于贾家来讲,倒是天家给的大脸面。有句话叫“一入宫门似海深”,便是贾母按例去宫内存候,也只能瞧着贤人表情好,才得与元春见上一面呢,就是王夫人,元春的亲娘,都没这么大脸面。

薛阿姨原就满腹委曲,这会儿不及考虑,便回道:“尚未议亲。”

现在黛玉只觉腻烦,宝钗那边倒是小脸煞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薛阿姨亦是面上很欠都雅,若不是上头还坐着一名贤德妃,怕是这母女俩就该直接甩袖分开了。

如此一想,元春再瞧宝钗,便没有先时扎眼了。太太便是不喜黛玉,也没需求非娶个商家女,虽说低娶高嫁,也没的带累阖族女眷。京中各处权贵,莫非还寻不到一个有助力的岳家么?

元春又说了两句,支走宝玉,方笑道:“宝玉小孩儿心性,合该寻个稳妥体贴的管着些呢,要不如何立业呢?”又笑着对薛阿姨道,“我记得阿姨家的蟠弟现在也有十九了吧?可议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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