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乃是一段旧事，并不堪提。林玦只想至这一处，便再不往下想。
未几时便换了衣裳，外头已然传话出去，马车已然套好。
和顺道：“大|爷放心，我都瞧得真真的。”
晋发.0143 亲父子何来隔夜仇, 觅媒婆细究当年势
“呸！说话间就要不着边沿起来！”霍处家的忙啐她一口，骂道：“我们太太昔日甚么模样你也瞧见了，如果略出众一些的女人就能做大|奶奶，那可真是笑话了！远的不说，就说我们福寿县主身边的阿谁雪女人[4]。那但是东太后赐下来的。姿色更胜温女人一筹，便是措告别|事，比上雪女人，又是另一番做派。那也不过是个丫头了，那里能跟主子们比一二呢。”
说话间，便从角门送了那媒婆出去，又命两个婆子，送她出后门。
林老太过分了两年便去了，林府世人扶灵回籍，待返来后，便斥逐了那两个姨娘。给了银子，使他们归去，或再醮或购置谋生，都随他们。
和顺回了里屋，林玦便问：“都瞧细心了？”
林玦却仍心有所堵，乃是那两个妾被放回客籍了，虽好了些，到底内心不舒畅。
他干干涩涩道：“她答了未曾？”
慕容乃至正在暗香馆坐着，一早听下头人说林玦来了。又坐了一时，公然邢季领着林玦过来，他转头笑道：“可用过饭了未曾？恰是饭点，我才命他们摆饭，你倒像是循着味来的。”
昔日林玦年幼，对这事却另有些印象。贾敏养了林玦后，林老太太已许她不必在用饭的时候服侍羹汤了，可坐下一并用饭。也不知如何，有一日突如其来的，就说贾敏懒，不肯服侍人。便要她站着服侍了一顿饭，而后第二日，还是如此。林海瞧不过眼，与林老太太细谈过一回。
背面的事林玦未窥其细里，只听林老太太在饭桌上说了，林玦只要林玦一个，毕竟太少了些，贾敏又一向没再养，谁晓得她养不养的了。便命抬了两个姨娘出去，都是良家子，出去了也是良妾。一个姓白，一个姓尹。
林玦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红楼中人，对纳妾一事，实不能视若无睹。当年林海迫于母命纳了两房妾室，林玦幼年，便觉这个父亲通那些倾慕美色的男人没甚么分歧，旁人说两句，纳了就纳了。本来无话不说的，那段光阴竟再无别话，不过是一问一答的常例存候，再没别的。
石婆子确然是官家的媒婆，姑苏这片的王谢望族，大多叫她过来。一则是因着她手里的丫头多，二则也是因着她的人调度得好，买过来了不拘多大的，都能立时服侍人，不必再调度了。
天然，林玦是个男儿，这些话贾敏只拣了琐细的与他说，理是这么个理。
林海虽是仕进的人，心机工致详确，到底于后代粗心了些，并未曾发觉这个。倒是贾敏看出几分来，便不时劝林玦道，现现在纳妾本是平常的人，林海不纳妾，那是他待她的好处，他如果纳了，也不能因着这个责他。况不过碍着孝道，抬出去了晾着，并不碍着甚么，又无宠妾灭妻之虑，放他们在心上做甚么。另又说了，便是林海宠他们，也无妨事。须知当大户人家的主母，也不是平凡人都能当的。要贤惠、要漂亮，只是也要有自个儿的手腕。娶正妻，娶过来了也不但是正妻，更是一府主母，两家人家重重考量的成果。只会争风妒忌、拈酸刻薄，此非大妇之道。
林玦听得喉间发苦，取了一旁的固元膏来吃，却那里有滋味，不过是如同嚼蜡罢了。
和顺只略略扫过一眼，便依林玦的意义，摇首道：“都不好，瞧着都是粗笨，不能做邃密的活计。”便命霍处家的仍领出去，又取了二两银子给她做盘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