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我偏不信了。三皇子、五皇子是左太傅一手教诲,昔日也称文采斐然。我竟不知,他们那里及不上这位林大|爷?”
他将此事与贾敏说了,贾敏虽觉甚好,却又说:“你院子里服侍的人本就少,采心、采意两个又是一贯服侍你的。若再减了你的,若他们服侍得不好,又要肇事。”
如此言语几次合,方才略轻松些。林玦也擎着茶笑说:“娘娘慈母之心,想必爱极五皇子。”说着,见太医并霁雪站在一侧,便命琉璃将二人领了往内院去。
面上如此,当夜林海归家,贾敏将本日之事与他说了。“才打发了一个,偏又来了一个。她是皇后娘娘赐下的人,不能随便措置了不说,明面上也得给她一份面子,真是叫人忧心得不得了。”
“皇后娘娘命我照顾林女人,我自当用心,不敢有一丝不尊敬。”她回了,又问:“好姐姐,我倒也罢了,是娘娘赐下来的。如何你也在这处?”
和顺道:“何止我,便是有嬗也在此处。原皇上赐下我们就几个服侍王爷,王爷迩来看重林家,又顾恤林大|爷身子骨弱些,便命我和有嬗来服侍保养着。也不拘在那里,用心折侍着就是了。”
“你心疼你mm,我一贯晓得。”听他说罢,贾敏便也允了。“那便将我房里的玱玱,你房里的采心、采意拨畴昔,月例还是一两。”
他听了此话便笑,道:“娘这话倒是多虑,和顺、有嬗他们都是御前出来的,因皇上爱重合睿王,才赐了给他。王爷怜我年幼体弱,这才讲他们给了我。有他们四个服侍着,里里外外都稳妥着,旁的便是千个万个也用不着。采心、采意是一贯服侍我的不假,偏是如许的人,叫黛玉用才叫我放心,也是我这做哥哥的一份情意。”
她想得殷勤,林玦却想着雪雀、雪雁等年事尚小,恐不能服侍得稳妥。虽有玱玱在侧,到底不能万全。因想着本身房内现在有和顺等四人服侍已是充足,采心并采意在外清算院子,想必已然整肃,不如将她二人给了黛玉。
一起往外,出了垂花门,又行过一段路,这才进了正厅。五皇子已在正厅落座,正捧了茶吃。忽见一个穿宝蓝快意纹茧绸直裰的男人进门来,其容色胜雪,气韵如兰,行动去处高洁出尘,只这抹色彩,便胜平凡人非常。
霁雪是皇后赐下服侍林黛玉的,当日便在碧纱橱里服侍。又听闻她略通医理,便叫她服侍林黛玉吃药。
贾敏惊道:“玦儿这是做甚么?”一面说,一面要去扶:“快起来。”
“五皇子?”贾敏惊奇出声:“皇后命五皇子送东西来?”又问了一声,这才命林玦快快往外去访问。
林玦也觉五皇子为人豪宕,兼有魏晋之风骚,又有今岁之文气,颇觉风趣,当下应了。
五皇子摆手表示不必,“人之常情。”
林玦请五皇子坐,自也在主位上坐了。
且说秦妈妈并琉璃押了乳|母出去,贾敏面上不显,内里却心惊肉跳。
当下开了新方剂,贾敏命琳琅接了,又叫塞了一个荷包给他,这才命人送他出去。
此人恰是林玦,林玦进门来,见有个丰度出众的少年坐于坐上,见他出去便起了身,心知此是五皇子无疑。上前与他见礼,五皇子回礼道:“林兄不必多礼。”
二人扳谈过一回,未几时,琉璃便引了王太医出来。五皇子这才止住,末端道:“今与林兄相见,却得相见恨晚之感。你我同爱魏晋风骚,算得同好。来日相邀曲水流觞之游乐,还请林兄务必前去,莫要推让才是。”
五皇子笑道:“说甚么愧不愧,林大人在前朝办事经心,这份恩泽本是应享,林兄还请安然受之罢。”说着,又添了一句:“听闻林兄学问出众,少年得志,已列禀生。临行前母后交代我,说不准我今后浑玩,要长进读书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