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玦又道:“此事也提了个醒,黛玉渐大了,现在她房里得用的大丫头有雪雀并雪雁两个,厥后去了荣国府,曾祖母做主赏了紫鹃。金闺之质,到底服侍的人少了些。现在乳|母又去了,还须得细细择两个好的来才是。”
五皇子率先笑道:“因你们府上有人递了牌子去请太医,母后想着林大报酬父皇办事经心尽责,要叫他内院稳妥些才是。再想着府上林兄与我年事相称,便命我将王太医带来,好叫你们放心。”另又指了边上一个穿湖青锦缎罗裙、梳着百合髻的宫婢,命她上前来:“这是母后宫里的侍婢,略同医理,服侍人还算恰当。听闻林家才入京,原是在扬州住着。赶巧这丫头本籍扬州,做得一手淮扬菜。恐林女人是水土不平,便将她带来,以解此疾。”
且说秦妈妈并琉璃押了乳|母出去,贾敏面上不显,内里却心惊肉跳。
五皇子笑道:“说甚么愧不愧,林大人在前朝办事经心,这份恩泽本是应享,林兄还请安然受之罢。”说着,又添了一句:“听闻林兄学问出众,少年得志,已列禀生。临行前母后交代我,说不准我今后浑玩,要长进读书才是正道。”
那丫头上前一步,与林玦见礼:“奴婢霁雪,给林大|爷存候。”
贾敏正有此意,深思半晌,方才开口道:“她现在尚跟着我住,我因想着有琉璃他们在跟前服侍着,也不必决计再挑人来,絮絮地在跟前,看的目炫狼籍。出了这档子事,却不免叫人忧心。择人是小事,只你mm爱抱病,还得挑心机详确,为人办事又坚固的。我身侧有个大丫头叫玱玱的,行|事稳妥,便拨了与她罢。来日从碧纱橱里挪出去,也好跟着去绛竹楼办理表里。”
又朝五皇子告罪:“心忧幼妹,实难安坐,还请五皇子恕罪。”
“你心疼你mm,我一贯晓得。”听他说罢,贾敏便也允了。“那便将我房里的玱玱,你房里的采心、采意拨畴昔,月例还是一两。”
和顺道:“何止我,便是有嬗也在此处。原皇上赐下我们就几个服侍王爷,王爷迩来看重林家,又顾恤林大|爷身子骨弱些,便命我和有嬗来服侍保养着。也不拘在那里,用心折侍着就是了。”
林玦也觉五皇子为人豪宕,兼有魏晋之风骚,又有今岁之文气,颇觉风趣,当下应了。
“皇后娘娘命我照顾林女人,我自当用心,不敢有一丝不尊敬。”她回了,又问:“好姐姐,我倒也罢了,是娘娘赐下来的。如何你也在这处?”
当下开了新方剂,贾敏命琳琅接了,又叫塞了一个荷包给他,这才命人送他出去。
如果明妃宫里出来的人,却要细考虑一番再用。
他说得细心,又想得殷勤,贾敏那里肯怪他。自起了身,上前几步,将他扶起来。仍与他二人在炕上坐了,方缓缓道:“你现在也大了,总有娶妻的一日。非论腹中这个是子是女,毕竟你是嫡子,来日这林府是你和你媳妇的。你要措置甚么人,原是该当,也不必与我论错对。乳|母此事,你虽存疑,却无证据,便是与我说了,又能如何?你在内心自有一番计算,也是平常。”
五皇子摆手表示不必,“人之常情。”
林玦知事告急,也不换衣裳,只命和顺与他略整了衣衫,这便往外去了。
如此言语几次合,方才略轻松些。林玦也擎着茶笑说:“娘娘慈母之心,想必爱极五皇子。”说着,见太医并霁雪站在一侧,便命琉璃将二人领了往内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