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笑道:“母亲这个主张公然是极好。要我说,下个月初二就是个好日子,若几位嬷嬷不嫌仓促,便在那日将这丧事办了可好。”

曹福家的忙拱了拱手,道:“奶奶,我原是来跟您认错的,如何还敢扰了您的好觉!”

英莲闻言,忙清算了下,就出去见她。

海棠被激得黑面涨红,忙求道:“别别别。我的好奶奶,海棠错了,你快些饶了我吧!”

英莲听得面上一红,直推了他一把道:“这个时候你还拿我讽刺?你可要多叮咛冯龙,若他欺负海棠,我定不饶的!”

英莲好笑道:“你是不急,人家陈嬷嬷、桂嬷嬷可急疯了,他们的儿子可都是二十好几了,再不结婚你想让人家何时抱孙子?”

冯渊哭笑不得,常日里他看得紧,从没让她喝醉过,本日海棠结婚,她实在欢畅得很,开端时才没有拦着。现在想来,当真悔怨得紧!

彼时,英莲因海棠出嫁,心中非常不舍,送她上花轿时两人都依依不舍,拉动手直掉眼泪。最后目睹花轿在唢呐爆仗声里被抬走,英莲竟难受得心如针刺,忍不住伏在冯渊怀里哭了,冯渊竟是哄她也不是,不哄也不是,只笑道:“明日就能见了,怎生跟嫁女儿普通?”

英莲抿唇一笑:“就她拿倔强脾气,难受也是该死!”

“劳曹大娘久等,怎地不让海棠唤醒我?”英莲自责道,“不知曹大娘有何事?”

听他如此说,英莲虽在怀里点了头,到底还是有些伤怀的。因是府里四个得力的下人共同结婚,英莲也不敢在海棠的嫁妆上太下工夫,她带走的那箱东西略值钱些的也便是常日里英莲送她的几件金饰罢了。幸亏最后冯渊出面赏了她一套银饰头面并十二件四时衣裳,才显得面子些。

海棠听得一愣一愣,半晌才道:“那喜儿不嫁给冯龙了?”

英莲不堪酒力,喝了几杯便已经面有浮红,冯渊想着稍后各家定还要来敬酒,恐她吃不消,酒菜吃了不到一半便借端领她回房去了。

秋嬷嬷会心,忙道:“奶奶放心,已按奶奶交代的一字不落地说与海棠女人了,我看她失落得很呢,怕早晨就要忍不住来问奶奶的!”

酒菜上几对新人一同拜了冯母,后又请出了冯渊和英莲来拜,最后才轮到各自的高堂,如此吹吹打打,嘻嘻笑笑着才送进洞房去了。

英莲摇了头,乌发上还沾了些许花瓣,笑道:“无妨,你且说说看倒是甚么浑话。”

他不敢久留,忙在她额上啄了一下,便起家松了帐幔,去外间洗漱。关门时,还是放心不下地朝帷幔处瞟了一眼,面上苦笑,早知现下要忍得如此辛苦,竟不如晚些再将她娶在身边呢?

英莲不解:“如何?难不成曹大娘还要求海棠么?”

“瞧我这记性,奶奶不问我几乎忘了。”秋嬷嬷面上烦恼,忙回道,“才少爷打发了冯龙返来讲,爷原从太太院里存候出来是要回的,偏药铺里有事又给请出去了。还说,太太的意义送到她那边的名儿已起好了,说是一个叫喜儿,一个叫乐儿,奶奶这边的四个要起甚么名儿只凭奶奶做主就好。”

春儿闻言,忙叩首不迭道:“奶奶饶命,春儿知错了。从今今后,春儿定经心全意服侍奶奶,再不敢想别的。”

待她出了门,她才勾唇看向海棠,道:“你今儿脾气如何这么大,不过是个新来的,何必这么恐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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