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笑笑,面上甚为愉悦:“莫急,是功德,你先坐下喝杯茶缓缓。”

慕耀闻言,一贯暖和的面庞少有地严厉起来,只听他幽幽道:“若只是如此,我怎会不肯意归去?只我父亲的意义,故意叫我归去今后便入朝为官,投身经济宦途之道。我自小在山上长大,最喜率性自在,实在不想归去?”

转眼便近年关。腊月初十这日,扬州知府霍约忽登门拜访,探视林如海,趁便送来了从神京请来的两个教习嬷嬷。

那小厮忙回道:“老爷,慕少爷好好儿的在闻兰阁的。只小的刚去请人,慕少爷却不肯意来见,只叫我随便编个谎儿对付畴昔。”

等那霍约一走,林如海忙将刚才回话的小厮重唤到跟前,问道:“慕少爷当真不在府里?”

英莲依言在他身边坐下,又催他快说,才听他道:“溪儿上月初二诞下一名公子,取名谢嵘。”

慕耀缓缓上了前,笑道:“这倒奇了,我们两个不是每天来么?”

“那里那里,不过举手之劳,如海兄不必放在心上。”霍约说着,倒是起了身,告别道,“现在如海兄身材未愈,我也不便多打搅了,只等来日再来拜见。”

英莲望着他冻得通红的鼻尖,眼中诧异:“你们两个如何来了?”

英莲大喜:“真真是功德!”

一进屋,冯渊正在屋里练字,见了英莲,脸上一愕,直到小何仓促冲了出去,才笑道:“阿瑛才说要去忆竹轩的,我才想着如何回了,竟是你们两个来了!”

这回慕耀倒是没反对,点头道:“恰好,我也有此意。大师哥和溪儿喜得麟儿,我们做师弟的不能亲去都城去贺已是可惜,理应给小外甥备些礼品。”

英莲看着他们出门,忍俊不由,又望向冯渊道:“此番mm得了公子,娘怕是也欢畅坏了!”

不想慕耀倒是叹了一口气,点头道:“恰是如此,我才不肯见他。一来,宦海上那套虚与委蛇我最是不屑的,二来,他定要苦口婆心,劝我回神京。”

英莲因道:“可我才听人说,扬州知府霍约来看爹爹了,还送了教习嬷嬷来,你不是应当去前头看看么?”

冯渊含笑点头道:“非常。大师哥这些日子在西北捷报频传,有望年底回京。”

英莲心下一热:“娘故意了。”想了想,却又道,“阿渊,娘来信,府里应当都晓得了吧,如许一来,琏二哥那边岂不是……”

英莲抬头,掩了唇朝他笑了一回,却又道:“那可不必然。贾琏是个聪明人,自他入府后,我们明里暗里防他,他如何看不出来些甚么?只现在被困在林府里,无计可施罢了。我总感觉,他再玩一阵,迟早是要按耐不住的!”

冯渊点头道:“娘亲得知你与父亲相逢,非常欢畅,备了些礼品送给林府,算是她的一点情意。”

“酬谢?”英莲微怔,半晌却莞尔道,“我才不要酬谢你呢?阿渊莫要忘了,你可说过,有你在,我本来就不必操心别的。”

“那些人我之前都未见过,有甚都雅的?”慕耀笑笑,又将小何的微微敞开的衣裳领子拢了拢,向英莲道,“外头实在冷得很,先出来再说吧。”

“这……”林如海顿了半晌,倒是朝霍约抱愧一笑。

英莲忙点头,背面海棠已替他们掀了帘子,放几人出来。

美人投怀送抱,冯渊岂会推拒的,唇角微勾,只将她抱紧,微热的手掌裹住她一只手,声音愈发和顺:“古来都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现在看来,贤人诚不欺我!”

这答复话的倒是小何:“九儿,你想想,五师哥自下山后,便随大师一块回了金陵,以后虽同大师哥一起出神京,回家了一趟,可呆了不过两个月就又来找我们了。想来父母定是非常顾虑的,想叫五师哥回家也是道理当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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