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半点推让没有,径转上前,提笔就写:
“徒弟何必自谦,若不是你,我还被那群囊康货骗耍。”
他们乃是浪荡江湖豪客,唯独李尘心慕仙尘凡外,只因遭了大难,流落江湖。
“哦?张兄也只是三十当下,恰是丁壮,怎就生了退隐之心。”赵英奇道。
“城隍那老儿带着一干地祗阴兵去帮手九凝山上元宫会战荒海散仙,没有个半年工夫,怕是没法回转,城隍神位非要浮虚山洞玄宗敕封,但这鬼判之位倒是占之便可,你我何不联手侵之?”
连旗本是九江府富户后辈,只是生下来母亲早逝,而父亲也在他六岁时憾自拜别,幸有忠仆管家,帮着摒挡家业,只因他极好练武,加上为人仗义豪放,请了很多四周驰名的武师教习,众徒弟见连旗慷慨,无不倾囊相授,连旗生就力大无穷,悟性奇高,不准几个月都将西席们的技艺学会,乃至应用更加通达,徒弟们教无可教,但又不想失了好主顾,只好连蒙带骗,连旗心迷武学,便也假觉得真,但他练武日久,虽能跳起丈许,但离燕子飞纵般的高来高去尤远,便更加想学轻身工夫,那些庸师那里会,只推委各式来由,或是忘了或是不屑,直到赵英到来,便觉着蹊跷,他行走江湖日久,那里看不出此中端倪,便力破群庸,让连旗见得真人,那里肯放他拜别,死缠活拽赖着赵英要学技艺。
因张龙年长,世人都望他,不由脸一红说:“我是个粗人,那里会读书人的把式,兄弟,还是你们来吧。”
连旗春秋和李尘相仿,他自认最小,便从李尘开端敬酒,最后转自赵英,口称徒弟,赵英眉头一皱,把端起的酒杯放下,不悦道:“连旗,我已与你说了千百回,我做不得你师,你将来徒弟高我千百倍,何必急于一时。”
“张兄所言不假,的确是朝局暗淡,变态生妖,赵某不敢说交友广漠,但也听一些同道提及诸般异事,更有剑仙隐现,斩妖除魔,我和连旗来此,不止心慕朝云盛楼,更听闻这一带有剑仙踪迹,才来碰碰机遇。”
“壮志抒怀由诸客,峥嵘光阴旋星汉。”
世人一听,便问连旗个究竟,方知一段故事。
“现在天下动乱,诸州不安,时有传闻妖孽反叛,我们二人实在也早就心慕名师,想要上山学道,只是天下间怪杰异士虽多,但真正有本领的却没见到一个。”张龙说到此处,不由望了李尘一眼,总觉这少年不凡。
连旗喝到欢畅,引世人起家转自屏风见观后壁,笑道:“这朝云楼乃天下名楼胜地,多有文人骚人题诗表意抒怀,所幸这高阙雅间来人未几,题者甚少,另有多少空缺,诸位兄长何不弥补一二,以尽酒兴。”
那为首两端老鬼,一个赤发灰袍,一个苍发红袍,俱都看不清脸孔,身形虚真假实,模糊闪现。
“楼古阁高一定高,幼年人低何曾低。”
李尘见二人又要去夺人魂梦,采补精气,又见庙中神位还无异动,心中便已晓得,踏空飞出,直指两端老鬼喝道:“两个业障鬼魔,胆敢如此妄为,吃我一剑!”
九江府和常州府普通,都是一州都府,此时已是夜晚,李尘腾空而入,突见百多道黑气在城中穿越,纷繁向中心会聚,他现在艺高人胆小,静中活泼,便自飞去,才见到那边恰是这九江都城隍庙。
四人又赞,赵英也不要人等,上前便题:
“鲲水锁朝云,千年风霜几度。”
“它们是在吞噬凡人梦境邪念加强魂力,怎敢如此!?”李尘大怒,梦由心生,实在亦是精气神聚,与性命关联,却恰是阴魂鬼物的大补之物,只是普通人肩头有阳火,平常阴鬼是千万不敢靠近,这些幽鬼却不知因为甚么能不惧阳火,采补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