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到的时候,一干人等已经聚齐,只等他这个大队长发号施令了。此次进山的人足有十三个,昨日用饭的世人,除老姜留守以外,全来了;除此以外,另有老药子这被韩东临拿私藏鸦片的罪名半是威胁半是打单,强行给逼来的;外加五个民兵连的棒小伙子。初始,民兵们被聚齐,一听要进金牛山,跟见了鬼似的,拼了命地点头,李拥军好说歹说,诸人只是不该。还是薛向这个大队长以身说法,并承诺,走完这一遭,每人嘉奖二十块钱,才勉强有这么五个棒小伙站了出来。世人不信山中无有鬼怪,却认定都城来的大队长都不吝命,本身的命还能比他的金贵?
邓四爷将缆绳围着大榕树缠绕三圈,打了个活结,拖着缆绳,复又奔上崖来,将另一端绳头,穿进那铁环里,按例缠绕数周,打上活结,伸手扯了扯,觉健壮非常,方才放下心来。
特别是韩东临,他本是个白面墨客,此次敢来,纯是和李拥军叫劲儿,又怕被薛向看低了,才硬着头皮来了。临了,却被邓四爷狠涮了一遭。这会儿,韩东临一双眼泡子快鼓出眼眶了,恨不得将邓四爷给瞪死当场。
薛向正盯着此次钓蛇的主力东西入迷,一旁的徐队长发话了:“薛主任,你放心,这铁棒看着丢脸,质料但是不普通,五金厂造别的不可,车个铁棒还是没得说的。五金厂的厂长老王一听是你薛主任要,问明要求,二话没说,直接上的甚么合金,说是韧性惊人,硬度也高,叫你直管放心使。喔,对了,你给的一百块钱,造铁棒和买柴油,才用了八十多,剩下的,在我这儿呢。”说罢,徐队长便待掏荷包,还钱给薛向。
薛向近前,同世人酬酢几句,视野却落到了那铁棒上面。但见铁棒拇指粗细,面泛灰光,盈盈三十米不足,一端是尺长的弯钩,弯钩又细又尖,尖端在淡黄的阳光下闪着寒芒,另一端并非按他交代的那样,打成弧形,倒是个又粗又大的铁环,正合适拴缆绳。
李四爷这边行动敏捷,薛向那边自也不慢。但见薛向单手将百多斤的死猪提了起来,打横,将铁棒弯钩的那端从猪嘴处插入,直入腹心,悄悄用力,便钩住了猪腹。挂上“钓饵”后,才算轮着此次行动最关头的一步――抹药。
韩东临正待大声怒骂,却见邓四爷指指崖下,吓得韩东临赶紧捂了嘴巴,大气也不敢出。邓四爷奸计得逞,团团作了个揖,起家笑道:“诸位,不是我老邓耍滑,如果我说那畜牲就在崖下,诸位还敢上来么?眼下,不是计算这点微末的时候,我们还是紧着安插吧,如果那畜牲返来了,我们还充公拾伏贴,那可真就呜呼哀哉了。”
薛向蓦地一凛,叮咛大伙儿退后,伏身。他和康桐大步上前,前去支应那五名攥着铁棒的民兵。那几位民兵也窥见远方的动静,自是吓得大家色变。当薛向和新连长康桐齐步走到跟前的时候,诸民气中的那份严峻顿时消逝,便觉天大的困难,大队长还是和我们一起的。
世人被邓四爷拿得死死的,却又不敢辩白,实在是那山神被传得邪乎非常。世人那里敢担搁半分,仓猝各自行动开来。
世人听了,岂能不怒?这老头子是拿老子们的性命开打趣啊
五个民兵连的小伙子从肩上卸下铁棒,康桐也从肩大将装了死猪的麻袋,提溜了下来。邓四爷从腰里解下儿臂粗细的缆绳,直奔崖下西北方向十米摆布的一株大榕树,那榕树三人合抱粗细,对付那山神的体重和劲道,料来是绰绰不足。
望罢,邓四爷长叹口气,叹道:“运气啊,那畜牲果然出去寻食了,恰好给我们留下空当安插。”邓四爷话音方落,十二道目光如电射来,如果光化本色,准在老头子身上刺出无数个细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