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揽了我的肩在双亭中坐下,我将头靠在他肩膀,听他在我耳畔柔声细语:“月儿,若能够,我多想陪你一辈子。”
我唇角轻扬,双手抚上他那刀刻斧凿般俊朗的脸,“那,我现在就明显白白地奉告你:我冷心月此生此世,只喜好过一个男人……”
令人愁闷的是,马赛赛不知从那边得来的动静,兴冲冲地备好了车马,非要与我们同业。
我正暗自考虑,如何将马赛赛甩开去寻秦朗,却不料她俄然凑上前来,很成心味地喊了声:“小四叔!”
他语气淡然,如星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凄楚,“锦衣卫,就是天家的一柄刀、一面盾,随时筹办为主子捐躯,本日不知明日事,更不能为人间爱恨情仇所拘束。”
我有些懵,全然不敢信赖这个正肆意吻我的人,是我熟谙的秦朗。
翌日,我和秦朗商讨,到淮安城郊的太虚观一游。
“我做了五年的锦衣卫,”他的声音还是喃喃,他的眼中泛动着美酒似的柔波,“但今晚,就当我真的是个盐商,就当我,真的醉了……”
他便叹了口气,腔调轻糯又有些沙哑,“我自二十岁被征召入锦衣卫,已在太子身边奉养了五年,殿下贤明仁厚,乃是明主,我曾宣誓此生尽忠于他,决不叛变。
他眼眸中深深的苦涩,刺得我心中一颤,却也刹时明白了很多之前不明白的事,“以是,你便决计对我不睬不睬,冷淡我,萧瑟我,还拿婚约的话来伤我的心?”
马赛赛却不成能晓得我此时所想,接着在我身边抱怨:“你家三哥,酒量不可啊!”
“我昨晚去给他送醒酒汤,”她倒大咧咧毫不避讳,“成果没说两句话他便靠在床头上睡畴昔了,如何唤都不醒。”说罢非常遗憾地叹了口气。
他揽着我腰的手亦未曾放开,只是还是低下头,额头抵着我前额,轻声问道:“你可明白了?”
大抵是此生见过了太多存亡,亦看淡了很多事,才将宿世阿谁喜好黏人喜好撒娇的女孩子,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女人我畴宿世到此生,那里吃过亏……
因有昨夜的一番真情透露,此番马车上,被马赛赛一屁股坐在身边,殷勤往口中塞蜜饯果子的秦朗可谓难堪至极,全程忐忑着一张脸。
一天的折腾,终究换来一句告白,我感觉,值了。
我心中暗笑,很想教她宿世一句格言:你永久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宿世的爱情,是依靠,是讨取;此生的爱情,是铠甲,是力量。
我大摇其头,“要说和婉二字,跟我三嫂还真是涓滴不沾边。不过,她倒有个独门绝技……”
他颀长的身躯微颤,他清糯的腔调竟有些哽噎,“只是,我这平生已算是卖给了天家,我不忍负你一片密意,却又怕给不了你幸运。”
我握住他的手,感受着那掌心一点凉薄的微汗,一如我与他的初见。
我便心对劲足地合了眼,在他怀里沉甜睡去,半梦半醒间,模糊听到他在我耳边低语:
直至被他吮尽了我口中的最后一点氧气,又大张旗鼓地向我唇舌建议入侵,我终究回过神来。
“天子赐名的锦衣卫二十八宿,在旁人看来风景无穷。实在,却意味着放弃了统统:姓名、出身、亲人、朋友,今后知名无姓,卖身天家,再也没有了自我。”
一双手攀上他健硕的肩膀,环在他颈后。
“确是费事……”他薄唇微勾,“费事得让我总忍不住想着念着,恐怕你遭了欺负受了委曲,恨不能把你拴在剑穗上日日带在身边,你惹了费事替你清算摊子,你心境不佳便陪你喝酒,我不怕费事,只怕找不到你……”他顿了顿,仿佛将呼之欲出的悲切重新深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