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五郎羞惭不已,又告罪了一番,拉着一脸不甘的朱雨棠走了。
这时却有一名娇俏的少女在几位公子郎君的簇拥下,挤进围观的人群当中。娇俏少女悄悄一招手,身边一个白胖少年顿时附耳过来。一阵低声私语以后,白胖少年向吴青掷出一枚银锭,高呼道:“唱得好,爷有赏,再唱一个‘俏姐儿戴花’来听听。”
回到居处的吴青此时也没闲着。本日春游,虽有一段让人不镇静的小插曲,但吴青还是很有所获。
这个期间,人们只听过宫调、杂剧、曲词和说唱。吴青演唱的几首当代歌曲,大师向来没听过。但是看现场反应,结果倒是出奇得好。
吴青一夙起来,换上桃红枣斑纹短襦,石榴红提花罗裙,坐上马车赶往城外东郊樱山。早在几天前,国子监算学院的几位活泼分子就聘请她插手此次的春游。一起上,春光明丽,草长莺飞,人们扶老携幼,百口出动踏春赏景。
朱尚书抿了一口茶汤说道:“瑞儿也有十七了,该是考虑给他结婚了。这几年他在国子监勤奋读书,我也就没提过这事。现在眼看着瑞儿年底就要插手射策,授予官职,结婚的事也该筹划起来了。这个卢八蜜斯你见过几次,依你看,才貌品德可还配得上我们家瑞儿?”
朱尚书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卢家的人大略就是这副狷介冷傲的做派。当年的娴妃不就是如此吗?就说这三皇子和谁都冷酷疏离的性子不也是随了他们卢家吗?不过,话说返来,卢家这门亲不能不结。”
因了这场闹剧,吴青意兴阑珊,也偶然再逗留,遂辞了众门生下山而去。
朱雨棠面色涨红,委曲道:“翁翁莫再提甚么王妃了。那日花朝节,三殿下看都不看我一眼,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另有前次腊八赏梅宴,二公主引了我和三殿下相认,他连个笑容都没给。外头人都说……都说……”
是夜,朱府荣徽院正房阁房。朱尚书一边饮着茶汤,一边状似随便地问道:“卢家是不是有个八蜜斯还待字闺中?”
这边欢声笑语不竭,中间幄帐里的人也被吸引过来,有在一旁瞧热烈的,也有些春秋相仿的自告奋勇参与出去。吴青固然熟谙这些游戏,但也免不了中招。她一输,世人都欢声雷动,撺掇鼓励她演出节目。
接下来的日子,少了二殿下阴沉森黏乎乎的目光,吴青过得非常舒畅。进入三月,气候渐暖,大家着春装,簪鲜花,都城一片花红柳绿,香风习习。
朱阮氏迷惑地问道:“这是为何。都城里那么多闺秀……”
朱雨棠见祖父面色突变,吓得撤退一步,喏喏道:“都是外头那些个公子哥儿说的,说是……说是三殿下……好……好男风。孙女都是听人说的,翁瓮您别活力!”
“好好好,你有你的事理,我照办就是。”朱阮氏不满地嘟囔着,唤来丫环铺床寝息,自顾往朝床上一躺,生起闷气来。
朱尚书抚着髯毛沉吟道:“若真是如许,那倒是……”停了一息,朱尚书又摆摆手道:“本日便罢了,你先回屋吧!此事莫要再提,我自有主张。”
朱尚书哼了一声,说道:“女儿家惯与人作口舌之争,实在有失体统。你是我朱家的女儿,将来便是当不成皇后也是要做王妃封夫人的。何必与一个乡野村姑胶葛不清,凭白屈辱了本身身份。”
少年面上一红,斥道:“住嘴,你一个女儿家何故口出不逊,恶语伤人。待我家去,必然禀告祖父,对你严加管束!”
而此时,朱尚书的书房,朱雨棠正垂着头聆听祖父教诲。朱尚书板着脸问道:“你说说看,你都错在哪儿了!”
吴青说干就干,立时就取来纸笔,搜肠刮肚列出了一份长长的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