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算学院的门生皆一脸喜色,正要上前呵叱,吴青忙伸手一拦,拾起地上的银锭走到白胖少年身前,笑道:“兄台,你的银子掉了。”
朱阮氏皱眉道:“若论边幅倒是没得挑,论才学,卢家的教养也差不了。只是这脾气上仿佛过分清冷孤介了些,这一点可及不上我们雨棠。她这脾气作个闺阁蜜斯倒也无碍,只是一旦嫁了人,在内要办理馈食供祭、侍营私婆,还要和姑嫂敦睦相处。在外经常要入宫朝贺,还要和那些个夫人娘子应酬寒暄。我冷眼瞧着,卢八蜜斯对这些既不善于也不热中,算不上是做我们朱家正头娘子的最好人选。”
朱雨棠面色涨红,委曲道:“翁翁莫再提甚么王妃了。那日花朝节,三殿下看都不看我一眼,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另有前次腊八赏梅宴,二公主引了我和三殿下相认,他连个笑容都没给。外头人都说……都说……”
朱雨棠见祖父面色突变,吓得撤退一步,喏喏道:“都是外头那些个公子哥儿说的,说是……说是三殿下……好……好男风。孙女都是听人说的,翁瓮您别活力!”
朱府里,朱瑞正在书房全神灌输地赏识一幅仕女图。画中少女粉衫红裙,绿鬓朱艳,眉似远山,唇若涂砂。画旁还题诗一首道:“绿鬓春山染,黛眉柳叶弯。清歌白云遏,舞袖蛱蝶翩。”好不轻易完成一幅对劲的,朱瑞舒了一口气,细细地将画上墨迹吹干,谨慎地卷好收进柜中。
朱阮氏迷惑地问道:“这是为何。都城里那么多闺秀……”
一旁的娇俏少女赶紧说道:“五哥,好端端的为何要报歉。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卖场求媚,实在厚颜无耻。真真是辱了女儿家清誉,让人羞煞。”
这个期间,人们只听过宫调、杂剧、曲词和说唱。吴青演唱的几首当代歌曲,大师向来没听过。但是看现场反应,结果倒是出奇得好。
少年面上一红,斥道:“住嘴,你一个女儿家何故口出不逊,恶语伤人。待我家去,必然禀告祖父,对你严加管束!”
接下来的日子,少了二殿下阴沉森黏乎乎的目光,吴青过得非常舒畅。进入三月,气候渐暖,大家着春装,簪鲜花,都城一片花红柳绿,香风习习。
“你就照我说的办,尽管寻了官媒去说亲就是,老迈那边我自会写封手札知会于他,老迈媳妇那边你去说。摆布自有我都事理。”
朱尚书抿了一口茶汤说道:“瑞儿也有十七了,该是考虑给他结婚了。这几年他在国子监勤奋读书,我也就没提过这事。现在眼看着瑞儿年底就要插手射策,授予官职,结婚的事也该筹划起来了。这个卢八蜜斯你见过几次,依你看,才貌品德可还配得上我们家瑞儿?”
朱五郎羞惭不已,又告罪了一番,拉着一脸不甘的朱雨棠走了。
“好好好,你有你的事理,我照办就是。”朱阮氏不满地嘟囔着,唤来丫环铺床寝息,自顾往朝床上一躺,生起闷气来。
未几时,便找到了算学院门生的营帐,草绿色的麻布帷帐临水而设,既清爽又古朴。十余个十五六岁的翠绿少年或倚石而坐,或临水而立,或垂钓或听泉。吴青的到来引来一阵喝彩,让她受宠若惊。
回到居处的吴青此时也没闲着。本日春游,虽有一段让人不镇静的小插曲,但吴青还是很有所获。
白胖少年一怔,正要开口说话,中间一少年越众而出,作揖一礼道:“敝人代舍妹及朋友向小娘子道歉。方才冒昧之举,实在愧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