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琮笑得一笑,略一指廊下走动的内臣,低声道,“你都晓得根底么,个个都是洁净的?”梁谦面上一僵,垂眼道,“时候尚短,王爷再容臣几日。”李锡琮淡淡笑道,“那便等你弄清楚,孤王再留意察看自家宅邸也不迟。”
儿童声音清脆宏亮,如碎金断玉,一字一句吐得极其清楚,彩鸳正感觉非常动听,俄然手臂上一疼,倒是被周元笙狠狠攥住。她心惊之下转顾周元笙,只见其面色白如霰雪,一对蛾眉紧蹙,搭在本身臂上的手兀自悄悄颤抖,仓猝问道,“女人没事罢,可有不舒畅?”
李锡琮翻身上马,梁谦忙赶上前去,半抱怨半心疼道,“王爷如何不坐车,大日头底下没得再晒着了。”见李锡琮不置可否,已阔步进了宅门,只好一起小跑紧跟厥后,连比划带指导,口中不断道,“外头花厅并书房已清算齐备,园子里围着水榭一圈已着人种上芙蕖,夏夜有风有月之时,在那湖边把酒乘凉倒也适合。里头上房还得等您瞧过,如有不当,臣命人马上改过……”
周元笙凝眉聆听,半晌咬牙道,“我没有不舒畅,我们回府,我要去见父亲。”
梁谦想了想,道,“是王爷前次让臣留意的那位?那位家世倒真是不错,双亲虽有些难堪,幸亏各自都还极有面子。那昭阳郡主的夫婿眼下还是算炙手可热。臣见那周氏双姝,一个艳若牡丹,一个清雅如兰,皇后母家这些年还真是人才辈出。”顿了顿,又道,“可臣着人探听了,这位周大蜜斯在姑苏时也无甚故事,实在探不出甚么。王爷是想拿些她的把柄,还是只对她人有些猎奇?”
见他垂目把玩起一枚玉镇纸,骨节清楚的一双手似畴前普通有力,亦似畴前普通都雅,只是不若畴前那般白净,倘在两年前,那手指搭在玉器上该当是浑然一体,难分轩轾。梁谦心中冷静一叹,眼中便生出几分柔嫩之意,假装闲极无聊的笑道,“才刚外务府送来十几个乐伎,都是从教坊司经心挑上来的,倒也有几个水灵清秀的,只不知嗓子如何。臣叫她们过来请王爷验看验看?”
梁谦重重一叹,顿脚道,“那也得大婚啊,难不成您去跟皇上说,说……刚才那番话?就为了不定下婚事,拖着不去藩地,毕竟也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