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洵远不觉得意,一笑道,“我自问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你大可不必杞人忧天。何况莹丫头将来另有她三哥,另有笙儿这个长姐,试问中宫胞妹谁敢等闲欺辱了去。”
段夫人虽知他说的在理,还是架不住心内不甘,摇首道,“这话我不敢信。豪门后辈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例子还少么?老爷也得想想今后我们不在了,莹丫头且靠谁来撑腰,如果千挑万选出了其中山狼,她此后的日子可怎生过啊。”
段夫人跟着问道,“哦?是偶尔遇见的,还是郡主特地去见的老爷?”
挑云想了想,才回道,“太太问起这个,小的也说不清。老爷和各部衙门里的老爷相谈些甚么,小的们一概不晓得,倒是迩来听闻老爷和礼部赵大人、林大人几个商讨,要上疏请皇上尽快册立太子妃,其他的……”
周洵远很有些惊奇地望着段夫人,段氏夙来温婉和顺,平素连大声发言都未曾有过,何况如方才那样冷言冷语的诘责,他一面讶然,一面已有些气恼,道,“我一番良苦用心,你竟涓滴瞧不出来。个个皆是如此,莫非连你也想学那违逆夫君,善做主张之举?”
挑云眨眨眼,踌躇半晌,到底吞吞吐吐道,“那倒也没有,老爷那会子不像是活力,倒像是悲伤。小的瞧见老爷回身上车前,眼里仿佛有泪光……不过那天风有些大,老爷站得久了迷了眼睛也是有的,许是小的没瞧逼真。”
周洵远不防被她抓住话中疏漏,顿时怒而起家,喝道,“你这是在问我?”
段夫人脑中嗡地一响,只感觉半边身子都凉了,余下的话也不想再听,半晌才揉着太阳穴,淡淡道,“晓得了,你服侍的经心,今后老爷在外头的事,我就只问你一个。”随后表示白芷拿了散碎银子出去,将挑云送出了上房。
“这前头的事且先让下头人筹办着,老爷统领全局,遴选人才是关头。”段夫人笑道,“说到底那些小我还不是为东宫挑的,老爷是该打起精力,好好替外甥把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