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洵远目光扫过她清秀薄弱的眉眼,俄然感觉那般端倪于常日里透着楚楚风仪,于此时现在却尽显凉薄怨毒,心下一阵生厌,不肯再看她一眼,便即回身朝院熟行去。
李锡琮目视火线,应道,“他是你亲弟弟,周家这一辈里出息的儿郎,目睹着他有难处,却不该相帮么?”
段夫人委宛低笑,挑眉凝睇他,拖长声音道,“妾身这是风凉话么?老爷可别错怪了我的意义,我是至心奖饰老爷的一对佳儿佳妇。”
此生永无干系,永不再晤。娇唇轻吐,字字铿锵,那么锋利,那么傲岸,绝无一点转寰――这是他最后的落局,也是他最后的冤孽。
周仲莘待要下拜,只觉双臂被他紧紧托住,倒是一点摆脱不得,心中微微一动,当即深深点头道,“是,臣记下了,多谢王爷王妃体恤体贴。”
段夫人气得浑身颤栗,身后跟从的众仆妇一时皆屏声静气,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在此时多言一句,恨不得未曾身在此地,未曾听闻如许的话语,更恨不得主母能立时健忘她们的存在。
周元笙一怔,考虑他的话感觉不辨真假,不免横了他一道,待要出言反击,忽听得火线一阵鼓噪,定睛望去,只见前面门路拥堵了一众车马行人,个个翘首瞻仰,谛视于一座金碧巍焕的层楼之上,粉壁明窗前一名妙龄少女。
李锡琮正待开口,却听身后马蹄声渐近,一人唤道,“请王爷王妃留步。”循声回望,只见一个着白衫的秀逸少年打马前来,间隔近时才翻身上马,快步赶上,冲着李锡琮长揖道,“臣周仲莘拜见宁王殿下,臣方才自詹事府下职返来,本日未曾驱逐王爷王妃归宁,请王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