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鸳心中一沉,却也明白她话中之意,只得讪讪一笑,想到女人才貌俱是所见世家蜜斯中的俊彦,心机通透很有成算,可惜出身却难堪,明显在本身家里却有着寄人篱下之感,当真不幸可叹,畴前听戏文中有句话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她俄然想到此处,已激灵灵地打了寒噤,不敢再做多想,赶紧在心中念起佛来。
许太君闻言扫了一眼段夫人,后者淡淡一笑,倒是对着周元笙言道,“你三mm倒未曾病,只是赶巧了,本日是福康郡主的生辰,她们一贯交好,且又是月前就已下了帖子相邀的,实在不好拂了郡主之意,不得已才勉强去了的。晚些时候她返来,我让她去还砚斋亲身拜见你。”
还砚斋中人早已等待在正房廊下,漱玉上前迎道,“请女人安,奴婢们可算把您盼来了,女人快请进屋。”因瞥见云珠,忙又点头唤了一声,云珠姐姐好。
周家这一脉子嗣上非常凋敝,大房竟是无一子,唯有两个女孩皆为庶出,倒是都生的清丽不俗,只是年纪尚小,脸上俱是懵懂神情。待得大房世人相见结束,段夫人指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女孩,道,“这是你二mm,唤作仲萱。”但见那女孩盈盈一福,柔声唤了一句大姐姐。
世人一时都笑起来,许太君又道,“太太刚才迎你出去,你们想必已见过了。”周元笙转顾段夫人,还是蹲身行了一礼,叫了一声,太太。段夫人垂目一笑,旋即起家拉着周元笙的手,笑道,“我们家人丁并不算多,我带你见见姐妹兄弟,今后你们一处做伴,须得和和蔼气才是。”
那云珠原是许太君身边的一等丫头,脾气利落吵嘴清楚,一起上一边为周元笙讲授府内各房所居之处,一边带着她穿花圃,曲廊至西南处一隅天井,周元笙抬首看时,见正房匾额上题着三个清俊超脱的大字,还砚斋。
周元笙道了句是,这才跟着刚才传话的丫头出了织帘堂,一起朝外书房行去。
清算伏贴,又叙了会子话,周元笙便在榻上小憩一阵,待到晚间,许太君公然派了人来请她去用饭。进得厅内,仓促一扫,见围坐在许太君身边的还是早前所见那些姐妹,看来那三女人尚未回府。她不由一笑,便坐在许太君身边,段夫人和张夫人服侍了一阵,也各自回房内用饭去了。
许太君点头道,“你既说好,想来是个好的。”又转顾周元笙,道,“太太现在管着家里一应事件,你才返来或有她一时没想到的,或有你一时健忘带来的,尽管跟你太太要就是,千万不准外道了,不然我晓得了可不依。”
周元笙赶上前去,拜倒道,“阿笙拜见祖母,祖母万福。”许太君颤巍巍似要起家,两旁侍立的丫头忙半扶半劝道,“老太太坐着罢,大女人给您存候呢。”
彩鸳叹了口气,道,“女人何必在乎这些,我瞧着她也是一时寻不出合适的词。不管如何说,老太太看上去也还驯良,太太更是个和顺模样,也许是个好相处的,您瞧太太还亲身出来迎您呢。”
许太君点点头,一叠声道,“好,好,笙丫头返来了,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越步出来,但见天井中佳木碧绿,以太湖石叠做峭壁,中有曲水贯穿院内,林泉深壑,山色空濛,行走其间仿佛一卷婉丽出尘的山川画在面前缓缓铺陈。
一时世人上前拜见,周元笙性子一贯疏懒,对于身边服侍之人不甚在乎,只淡淡应了,又叫彩鸳,彩鸾两个拿了金锞子一一犒赏下去。折腾了半日方得空去内间盥洗换衣,安息一阵。
周元笙起家谢过许太君,殷夫人在一旁笑道,“老太太虑的极是,本来不晓得笙丫头带了几个过来,我也只预备了一个丫头,现在已在还砚斋中服侍了,是个费心的,老太太且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