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方才被她诘责的侍卫中已有人明白过来,本来王爷就是要让她亲口承认本身是女扮男装。世人不由低头暗笑,静待李锡琮的下文。
世人如蒙大赦,赶紧退出。李锡琮缓缓站起家来,踱步堂下,负手而立,道,“我不命人赶你出去,望你能自发自便。”
她说话之时,堂中还是围着一圈侍卫,想到李锡琮未曾屏退他们,内心既不安闲也有些发慌,但是她自小便是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性子,且自夸为人开阔,也就顾不了那很多繁文端方,冲口说出了本日来意。
任蜜斯见余人讷讷互望,纷繁低头不语,内心更是对劲,举头道,“你的侍从皆看不出,那便不必管我是男是女,我本日来是有要事求恳王爷,但愿王爷能允了我接下来所说之事。”
她是多么身份,其兄长如何说也是辖北平府处所军政的重臣,侍卫们未得李锡琮明示,且测度二人干系,早已不敢胡乱答话。只是既知其为女子,再看时更加感觉其人俊美过分,身上另有掩不住的脂粉香气――怪不得王爷方才惩罚他们加练技艺,连一个女子都抵挡不过,却也太说不畴昔了。
任蜜斯气得接不上话,见世人已预备欺身而上,当即仓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剑,瞋目环顾。一时候场面非常焦灼,却忽听大门别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号,内里另有孩童哇哇的叫唤,只听一个妇人断断续续疾呼着,“彼苍白日,谁为小妇人做主啊,夫君抛妻弃子,小妇人一起北上寻夫,竟被妾室打削发门,这世道没有天理,小妇人再活不成了……”
世人哪管她的哭闹,忙将其用力推开,还是拖着连声告饶的费明去了。那妇人顿时哭得背过气去,直看得一旁的任蜜斯又气又怒,顿脚道,“如何如此不争气,如许的男人有甚么好要的,杀了他还不是为你出气!”
李锡琮沉默以对,只是看了看案前缓缓燃起的一根香,便听凭蜜斯又道,“我,我今儿是来请你,请你收我为徒,我是来行拜师礼的。”
李锡琮毫无愠色,冷冷一笑道,“随你如何想,你若再不拜别,孤王便不客气了,定要将你扭送去都批示司,叫你兄长好生管束管束。”
那妇人与丈夫分离经年,若说豪情早已不似当初,只是惊骇于今后如何该糊口,目下得了承诺,便也不再哭哭啼啼,拉着那懵懵懂懂的孩子向堂上面庞冷肃的漂亮男人连连叩首,才由人带路,步出了营房。
如此义愤填膺,倒也有实在足公理的面孔。李锡琮不去管她,表示侍卫将那肇事者费明找来。后者正在校场练兵,听闻王爷传唤,急仓促整衣前来,才迈步进得堂中,见地下跪着那一双熟谙又陌生的妻儿,已是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膝头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侍卫们闻言大惊,他们平常驻防大营,并未曾日日跟从李锡琮,是以未曾见过面前之人,现在听王爷这般言语,方才晓得,这面如冠玉,风骚俊美的少年竟是女子所扮,约莫便是传闻中任批示使的妹子任大蜜斯了。
言罢,也不管李锡琮作何反应,独自整整衣衫,回身扬长而去。待行至院中,只听她清澈娇媚的声音缓缓传来,“你记好了,我叫任云雁,可不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燕,而是鸿雁那从北地来的雁!”
李锡琮待她说完,早已收回了脸上笑意,慢悠悠道,“可惜了,孤王这一门技艺,只传女子,不传男人。”
李锡琮冷冷一顾,嗤笑道,“你想错了,孤王只为治军,不为闲杂人等出头。”
可斩便是留了活话,李锡琮神采一沉,道,“孤王帐下法度,一贯从严。可斩可不斩,一概当斩。何况是这等不孝不义的下作小人。”当即喝令摆布世人,“将此人推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