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个真没有。”窦知县恐怕他不信,急着解释:“宋知府行事一贯谨慎,如何会留下这类把柄,就连我每回送他贡献,都要换成不带官印的真金白银,通过暗桩,不经明面儿的。”
“啊?”
窦知县才感觉这句话有些耳熟,就见桌子劈面秦师爷两只眸子将近掉出来,一副见鬼的模样,白着脸结结巴巴隧道:“你是鬼、鬼、鬼太白!?”
县衙门前只要两个衙役在守夜,二更过后,哈欠连天,便搂着水火棍靠在门柱上打盹儿。
“鬼、鬼大侠,下官都依你所言做了,你能够饶过我一命了吧。”
“闭嘴。”鬼太白低斥一声,一手持剑,一手抓了桌上的账册,翻到一页空缺,放到窦知县面前,又将笔塞到他手里,冷声道:“要想活命,我问你甚么,你就写甚么。”
鬼太白嘲笑一声,抓过他的左手在他脖子上蘸了血,别离在两张纸上摁下指模,当着他的面合上帐本,支出怀中。
衙门后堂,这个时候仍亮着烛火,虚掩的屋门里,窦知县和秦师爷坐在一张桌前,一个浑身酒气,笑眯眯地喝着醒酒茶;一个埋头拨着算盘,左手边一堆兑好的银票元宝,右手边一册帐本,边点边记。
孺子暴露个笑容,伸手扶他:“是吴娘子托我们来的,老爹,您先跟我们归去吧。”
窦知县耳中传来一记嘲笑,瞪向师爷:“你哼甚么哼?”
(PS:明天修纲领,更新晚了,包涵哈。必定会保持日更就是啦。)
秦师爷有点儿肉疼,不由劝说:“这......是不是多了些。”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袖去,深藏身与名。
窦知县皱眉,压着额头怪道:“是我听错了吗?”
拂晓时分,睡在堆栈床上的孺子揉揉眼睛,从梦中醒来,睁眼就看到了正坐在窗子底下拭剑的人。
言语无情,架在脖子上的剑刃一沉,刹时划破了肉皮,有血流出来。
“另有一件事——明日一早,就将牢中的无辜百姓全都放了。”
“学着点儿,有你的好处。”
“是是。”不消得一刻,就写了两页罪行。
“老爷,他走了吗?”秦师爷颤声问道。
“喊甚么喊,”窦知县呲牙咧嘴,低声训示他:“不准喊人,更不准把明天早晨的事儿张扬出去,说出去,你我都得死。”
抓了有钱人家的女儿,拿到赎金就放了人。为了凑够送京参选的民女人数,天然就要去抓那些贫民家的女儿,谁家胆敢私藏民女,干脆就抓了父母亲人下狱,以儆效尤。
“你们是?”
厥后此事不胫而走,贩子当中有那平话人,谓这一名除恶务尽的侠士,乃是太白幽灵仗剑夜游,传来传去,江湖上就此多了一个响铛铛的名号——鬼太白。
是夜,句容县城门下钥,城内宵禁。
“我最后问你,你们如许胆小妄为,就不怕激起民愤么。”
这一声同时传到了两人耳朵里,窦知县和秦师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猛地变了脸,一阵妖风吹来,烛台忽明忽灭,黑了一瞬,窦知县张嘴就要喊人,却连声儿都没有收回来。
吴老爹是叫狱卒抬出来的,灰头土脸地扔到了路边,也不管他伤成这个模样如何回家。白叟家衣衫褴褛地坐在地上,光着一只脚鞋子不知去了那里,想到家中老妻病重,不由地老泪纵横,忽地听到有人喊他,茫然地抬开端张望,这一副无家可归的模样,落入太史擎眼中,就是他了。
“我背您。”
如此瞎逮,倒真让他们蒙对了人。
但是这净水寨放肆到最后,却在一夜之间遭到了没顶之灾,全寨四百多条性命,除了被掳返来糟蹋的妇人和洗衣烧饭的老弱以外,无一活口,全数被一剑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