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擎没理他,冷眉冷眼地将长剑收回鞘中,起家去打水洗脸,拿了皂子豆,一根一根地搓洗手指,连指甲缝儿都不放过。
“是是。”不消得一刻,就写了两页罪行。
窦知县颤抖了一下,哭丧着脸辩白道:“冤枉啊,朝廷选秀是万岁爷下的旨意,下官只是奉旨办事,如何能算是滥用权柄呢。”
太史擎听他啰嗦了一通,嘲笑道:“先让他们醉着,恰好我们出去处事。”
“都写下。”
是夜,句容县城门下钥,城内宵禁。
“吾是半夜追命人,只杀人间作歹鬼。”幽幽一句,道明来源。
“是是是,还是老爷贤明,想得长远。”秦师爷趁机溜须拍马,捧地窦知县笑眯了眼。
“好,我写、我写。”窦知县畏畏缩缩地握住了笔。
“鬼、鬼太白。”窦知县恍过神来,两腿发软,抖如糠筛。
......
窦知县捋了捋唇上的短髭,眯着眼睛道:“拿出两千两,贡献上头。”
窦知县皱眉,压着额头怪道:“是我听错了吗?”
“且慢、且慢,我说实话,我都说,”窦知县心头一凉,疼地他眼泪流出来,再不敢抵赖,一五一十地招认道:“是宋知府,宋孝辉大人派人传话于我,说是东厂曹公公在应天府落脚,不怕事情闹大,能够借由官方采选之事搜刮民财,我以是才敢到处抓人,从中捞些油水。”
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听到来人报上名号,这一对儿贪恐怕死的狗官,竟然连抵挡的心机都兴不起来。
窦知县瞅他一眼,酒劲儿未过,点头晃脑地指导他:“眼皮子恁地浅,没有上头指路,趁着朝廷采选这一阵东风使力,这类买命钱本县哪儿敢收,就是收也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所谓饮水思源,得叫上头那一名瞧见我们的诚恳,面前都是小利,今后再有功德儿,才不忘了捎上我们。”
“另有一件事——明日一早,就将牢中的无辜百姓全都放了。”
离开魔爪的妇孺死里逃生,头也不回地跑出这魔窟。此事传到官府耳中,再度派兵前来,进入一团暮气的净水寨,鲜明发明山壁上题了一首诗,竟然是以剑凿刻,那诗篇恰是古唐诗仙太白翁的《侠客行》。
太史擎低头看了一眼白叟,抿着嘴唇弯下腰去。
“老爷,他走了吗?”秦师爷颤声问道。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秦师爷更不济事了,屁滚尿流地跪到了地上。
“啊?”
“你们是?”
县衙门前只要两个衙役在守夜,二更过后,哈欠连天,便搂着水火棍靠在门柱上打盹儿。
如此瞎逮,倒真让他们蒙对了人。
窦知县才感觉这句话有些耳熟,就见桌子劈面秦师爷两只眸子将近掉出来,一副见鬼的模样,白着脸结结巴巴隧道:“你是鬼、鬼、鬼太白!?”
“我背您。”
三年前,江东出了一件大事,同时轰动了朝廷和武林,江湖上吵嘴两道无不耳闻。原是太湖边上有一座水寨,占有了一座三面环水的青山头,养了一窝子水匪水贼,取名净水寨。他们长年打劫过路船只,下山打家劫舍,不但劫财更是杀人,祸害的周遭十里民不聊生,几年下来沉到湖底的骸骨养的那一带鱼肥草绿,官府几番派兵缉捕,都无功而返,只能听任自流。
两人清算伏贴,就分开了堆栈。
窦知县耳中传来一记嘲笑,瞪向师爷:“你哼甚么哼?”
秦师爷一脸无辜:“我没哼啊。”
(PS:明天修纲领,更新晚了,包涵哈。必定会保持日更就是啦。)
“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