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是半夜追命人,只杀人间作歹鬼。”幽幽一句,道明来源。
“宋孝辉与你之间可有手札凭据?”
“都写下。”
......
窦知县皱眉,压着额头怪道:“是我听错了吗?”
“闭嘴。”鬼太白低斥一声,一手持剑,一手抓了桌上的账册,翻到一页空缺,放到窦知县面前,又将笔塞到他手里,冷声道:“要想活命,我问你甚么,你就写甚么。”
孺子从速跳下床,从承担里翻出洁净的手巾,举到他跟前服侍着,口中念念有词:“您不晓得,那两个骗子昨早晨在这间堆栈住下了,又是要酒又是要菜,喝了一宿呢。我偷听了墙角,他们好不要脸,把吴娘子的一千两银子都分了去,还骗她说要帮她救爷爷,我看他们不睡到太阳晒屁股底子就不会醒,哪儿管别人死活呀。”
“哼。”
是夜,句容县城门下钥,城内宵禁。
太史擎穿戴一身灰衣,抬高了斗笠混迹在人群当中,他不认得吴老爹,只晓得吴茱儿的爷爷伤了一条腿,便叫孺子瞥见有人瘸腿出来,就大喊大呼“吴老爹”。
厥后此事不胫而走,贩子当中有那平话人,谓这一名除恶务尽的侠士,乃是太白幽灵仗剑夜游,传来传去,江湖上就此多了一个响铛铛的名号——鬼太白。
“啊?”
太史擎低头看了一眼白叟,抿着嘴唇弯下腰去。
“老爷,喊人吗?”
“啊甚么啊,听我的,明日一早,就将牢里的人都放了。”窦知县眼中闪过一丝狠劲儿,“账册都叫人拿去了,为今之计,只要明哲保身了。”
“狗官。”
“你们是?”
“我背您。”
“谁、是谁?”窦知县结结巴巴地问道,不敢转头,更不敢大声嚷嚷。一丝儿寒气贴着他的脖子直往脑门上窜,冻的人浑身掉渣,吓地他魂飞魄散。
随后三年间,鬼太白神出鬼没,偶然诛杀恶人,偶然惩办赃官。据阿谁别幸运保住了性命的败类所言,鬼太白常有一句道白挂在口边,自云半夜追命人,只杀人间做恶鬼!
鬼太白嘲笑一声,抓过他的左手在他脖子上蘸了血,别离在两张纸上摁下指模,当着他的面合上帐本,支出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