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倒还坐得住,巡查了场中一圈,不由皱眉,今儿请的女客,故而她老早就将一些侍卫嬷嬷遣到别处,跟前只留了几个机警姣美的丫头,倒是赏心好看,可一旦赶上事就不大顶用了。
晋王妃嗤笑,“还不是你媳妇呢,倒替人家谦善上了,要真是蒲柳之姿,我都不美意义出面。”
不过谢景翕半分也不介怀,提起老太太来,她仍旧笑意盈盈,“老祖宗宠着,景翕常日也就看些杂书罢了。”
“恰是小女,叫王妃见笑了。”许氏也上前一步道。
“是啊是啊,真的没见过呢。”一些太太也跟着拥戴。
别说是别人,就是许氏也很有些瞧不上自家婆母,毕竟身份摆在那,从小根深蒂固的一些看法,要融会也难。是以许氏一听晋王妃提及这个,脸上就有些不大有光,那老太太自是不会教三姐儿琴棋书画的,这也是让她心有芥蒂的一方面,如果大姐二姐在,她才有实足的底气。
晋王妃老早就想见一见谢家三女人,昨早晨顾昀在的时候,她还道:“我还真想见一见是个甚么样的可儿,能把你顾大少的心收了去。”
六姐儿迷惑的看着薛姨娘,并不能非常了解她的话,但娘要她跟三姐姐,她还是很乐意的。
晋王妃的花宴设在京郊的一处别院,谢景翕一大早就打扮伏贴,陪着许氏上了马车,走了约莫一个时候,才来到别院。这时候气候渐暖,女人太太们都穿的简便鲜嫩,远处一看,如同百花斗丽。
世人围着王妃恭维一番,谢景翕内心却在思度,圣上只赏了太子与晋王,那顾恒的那一盆是那边得来的呢?是从晋王处,还是太子呢,安奉候自来是天子一党,安奉候府畅旺百年,这也与他们一贯不掺合党争有莫大关联,莫非顾恒暗中,竟是另有谋算不成?
谢景翕一听这话,就晓得六姐儿是不能跟去花宴的,晋王妃此次设席,各家太太奶奶自是很多,凡是被主母带出去的女儿,被谁家相中的机遇也大,虽说晋王妃并没有点名道姓要六姐儿去,可许氏就是带了去也不能说甚么。
此话一出,不知哪家蜜斯忍不住噗嗤一声,面上能忍住的,内心也无不发笑,晋王妃却仿佛俄然来了兴趣,“哦,倒是风趣,我常日也爱看些杂书,改明儿有甚么好的话本子可千万跟我说说,我这几日正缺着呢。”
又是先前阿谁嘴快的太太开口,“当真是罕见之物,我竟是一样也说不上来。”
晋王妃见她灵巧的不动声色,内心也赞成她沉稳,凡是能屈能伸者皆是狠绝之辈,倒是跟顾家大少班配。晋王妃又问了几句闲话,谢景翕皆一一答了,瞧王妃甚为对劲的模样,世人瞧热烈的心机不免落空。
谢景翕应道:“是。”
晋王也在一旁顺嘴抹油,“总归是不如我家王妃的,但在这都城,也是数的上了,这小子目光向来挑,自是差不了。”
谢景翕一眼瞧见了冲她招手的顾莞,俩人就和到一起说话,顾莞本日穿了一身桃色裙衫,素净明丽,俩人凑在一处,现成的一朵花,远远看着甚是刺眼。晋王妃请来的太太身上多少都有诰命,许氏自是忙着酬酢,园中一时笑语晏晏,直到晋王妃出来。
凡是提起这个话题,都城里的蜜斯们多数没有好话,众所周知,谢阁老现在虽权倾朝野,但幼时家中却有些式微,他这一脉人才凋敝,也幸而是谢阁成本身争气,方才有了本日之职位。老太太在江南,说好听点是望族出身,实际不过是沾了儿子光的乡野村妇,在这些人眼里,那是提鞋都不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