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因着三皇子去世,对皇后不免有些愧怍怜悯,去凤仪宫的次数较之平常也多了一些。只是为着孩子过早夭亡,本来就不甚敦睦的帝后,间隙更深。每次询去凤仪宫老是略坐坐就走了,也不与皇后一起用膳。侍寝也多时玉璃,茯若等。

自三皇子短命,皇后大半心气皆被挫磨殆尽。在随后几个月,她缠绵病榻,久久未能病愈。

桂儿急着道:“太后娘娘,贵嫔娘娘不好了,三皇子染上风疾了,正在发高烧。皇后宫里已经忙成了一团乱麻,昭惠太后已经畴昔了。皇后身边的首级寺人张友贵来请太后也一同畴昔。”

桂儿略有些游移,仁惠太后身边的杨尚仪便骂道:“胡涂丫头,更加会做事了,太后都叮咛了,还不快去。”

大皇子喃喃道:“母后待我一向都如同亲生的孩子一样,我待母后也是像对待切身母亲一样的。”

大皇子被乳母牵着进了殿,见到皇后,大皇子稍稍止了哭声,对着皇后行了礼。才糯声道:“母后不要悲伤,您另有儿臣呢。”

顾夫君气的只骂道:“本宫怀有皇嗣,你不过是个位分寒微的秀士,也敢对本宫如许发言。”

宣和三年的夏秋,就在三皇子与顺安朱紫接连夭亡中,哀思而又迟缓的度过了。

过了半月,三皇子淙病逝。他荏弱的身材底子就经不起任何的病痛,更何况是风疾。在太病院中医法术一数二的太医也未能救回三皇子。

仁惠太后只是淡淡道:“三皇子的身材荏弱的很,这下也够皇后繁忙的。”

顺安朱紫过早去世,昭惠太后下旨由苏修容扶养惠順帝姬。为此,询于苏修容扶养帝姬一月后,晋封其为从四品昭媛。

皇后伸手抿好蓬乱的鬓发,沉声道:“好孩子,真是本宫的好孩子。”

仁惠太后也不昂首,只是淡淡说了句:“你又来看望哀家了,你现在已得了皇上的宠嬖,如果你也能像凤仪宫那位一样诞下皇子,那哀家也就放心了。”

茯若正欲说话,却闻声外头慌乱而仓促的脚步调然响起,寿安宫的宫女桂儿急冲冲走了出去,仁惠太后微微蹙了眉:“更加没端方,慌镇静张的成个甚么体统。”

顾夫君一时候被这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得悻悻然走了。

询的哀思是不言自明的,在他大悲之余,特颁谕旨追封三皇子淙为端惠亲王。且命礼部遵循皇太子的礼法下葬。

顾夫君见着皇上多让玉璃等侍寝,内心不甘,便经常去玉璃的永安宫肇事,玉璃晓得顾夫君生性善妒,也不睬她,只是由着她大吵大闹一通便罢了。这日,顾夫君又来喧华的时候,玉璃身边的宫女紫琴看不过,便嘀咕了一句:“本身没本领留住皇上,拿别人撒甚么气。”

茯若如平常一样去了寿安宫,进到正殿内,只见仁惠太背工里捧着一卷佛经在看,神态安然。却见殿中角落里鸾凤金鼎内燃着上等紫檀香,青烟一缕一缕垂垂朝上分散淡开,全部大殿显得庄严而温馨。

仁惠太后凝睇着殿中缥缈的缕缕青烟,微微眯了双眼。幽幽道:“自作孽不成活。”

皇后眼底有两行清泪涌出:“你固然不是我亲生,但你到底也算是我的儿子。”

仁惠太后冷冷道:“你下去打发他,就说哀家身子不适,本日便不去了。”

皇后沉默好久,竟轻声笑了起来:“本宫天然是要保全本身的,不管如何本宫还是皇后。”

茯若微一沉吟,乌黑的齿悄悄咬住:“太后之意臣妾不知,还望太后提点一二。”

到了深夜,一声婴孩的哭泣传遍了六宫,皇后卧在床榻上,手里抚摩着本来命司制房给三皇子淙做过的棉衣,眼神里是无尽的浮泛与忧愁,喃喃道:“宫里又有孩子了,孩子只会越来越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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