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怔了半晌,只是淡淡道:“眼下太子还且年幼,如果朕不在了,这大好江山,太子他能承担得起么?”
安尚仪微一沉吟,道:“所幸现在张氏已死,欧阳泰大人也不算死的冤枉。”
安尚仪闻后眸色微凉,如蒙秋霜,缓声道:“只是眼下朝中都是昭惠太后的人,饶是太子年幼即位,只怕也多会让昭惠太后垂帘听政。”
询的声音莫名多了一丝温然,只是缓缓道:“朕昨日已将张仁安外放了,至于张炯,朕怜他年长,只给了他一个闲职。至于其他的,因着先前玉璃之事,张氏一族的亲眷,在朝中受了弹劾的也是很多,都被朕贬谪了。朕想着其他的倒是不忙,只是张仁安与张炯的官位,可让昭惠太后的两位堂兄来接任。皇后意下如何。”
茯若得体笑道:“如此也好,但皇上这般做到底过分于绝情了些,澄儿到底也是皇上的儿子啊,臣妾身为皇后,只是感觉于心不忍。”
安尚仪低低道:“如果这般,那么四皇子难道永无出头之日了?”
茯若浅浅道:“这又干澄儿甚么事?”
询点头道:“皇后能这般想便好了,母舅如本年纪也大了,朕倒是想着封他为正一品的殿阁大学士。至于皇后的两位兄长,宋希舟去了静慧已是额驸的身份,至于宋希官,朕倒是可晋升为从一品的都察院御史。”
安尚仪道:“奴婢都已照着皇后娘娘的叮咛去做了。”
安尚仪道:“皇上不是都给皇后娘娘的娘家人升了官么?怎的还让皇后娘娘烦心啊。”
茯若沉吟道:“虽说如此,但他的正妃乃是上官氏,如果再出一名上官氏的皇后,只怕来日这天下都如果上官氏的了。且说现在,皇上嘴上不说,但本宫已经瞧出来他的身子不大好了。你上回可去太病院细细问过了。”
说完这些,询只是回了乾元宫去,茯若只躬身送他拜别,安尚仪在一旁低语道:“皇上此举,貌似要汲引上官氏的人了。”
询略略思忖,道:“如果留他在京中。难保他不生贰心。朕决计不肯见到兄弟阋墙之事。以是也是没法了。”
茯若平声道:“臣妾将毒酒给了禧皇贵妃,那毒酒发作极快,她倒也没受多大的痛苦。只是今早臣妾去给太后存候,提及张氏的身后事,这倒是难处了。”
茯若阴沉着神采,道:“好歹本宫方才说合着皇大将澄儿外放,如果就留着他在京中,只怕今后的祸事会更多。”
茯若道:“太后娘娘之意乃是张氏乃是罪人之身,天然是不成追谥的,而太后娘娘的意义是只是随便安葬了便是,但臣妾觉得,张氏到底是太子的生母。如此便是难做了。”
茯若只是幽幽道:“皇上多虑了,且不说澄儿一向宽仁孝敬,便是与太子也是兄弟情深,且说溶儿乃是皇上亲封的太子,澄儿怎敢生了贰心呢?”
询道:“有何难处?”
询只双眸微黯,沉沉道:“倒也不是多虑,早些安排好这些倒也还好。朕倒是不放心澄儿?”
茯若恍然道:“皇上多虑了,也是臣妾不该提及这些事,还望皇上降罪。”
茯若沉声道:“倒不是本宫多虑,如果本宫刻下成了皇太后,本宫也只盼着新帝年幼,垂帘听政的人该是本宫也不是昭惠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