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数日,询的身子更加差了,竟是已到了垂死之段,凤仪宫与长乐宫各自策画着后事。倒是乾元宫外,总有一拨拨的嫔妃在外抽泣。
茯若端倪低垂,心头的气闷倒是一重一重往上浮,道:“皇上到底是有失公允了,怎的只想着溶儿,莫非皇上的儿子只要溶儿一人么?且不说臣妾还要膝下另有一名年幼的涵儿要照顾。便是溶儿的年龄到底也比涵儿大很多。”
询道:“皇后且说便是。”
华穗冒充笑道:“奴婢也是不知,现下昭惠太后在里头,只是太后娘娘留下口谕,说是旁人谁也不准出来。”
茯若淡然道:“皇上多心了。”
询闻了,情知茯若心下不悦,只是暗淡灰败道:“皇后公然心下还是恨朕的。只怕皇后想着溶儿乃是朕和玉璃所生,心下不免有恨。”
询闻了,只是唇角扬起冷冽的弧度,阴沉道:“皇后无需多言,朕已将朱印交与了皇太后,朕自有朕的事理,但本日朕召皇后前来,不过是想着皇后乃是太子的嫡母,如果朕不在了,皇后定要答允朕,好生照拂溶儿,便如同你昔年那样照顾澄儿普通。”
询冷冷瞧了一眼茯若,缓声道:“现下朕的身子倒是不可了,朝政之事,朕已经拜托了大臣们。”
茯若倒也并未如何打扮打扮,只是带了安尚仪吃紧忙忙往乾元宫赶去。到了殿外,却见是华穗与高柱侯在外头,她心下便知昭惠太后在内,华穗只是笑着给茯若问安,茯若亦不睬会,只是叫她起家,冷冷道:“皇上现下如何了。”
询恍若未闻,只是有力道:“且说皇太后也会帮着顾问一二的,如此一来,朕也可放心了。”
茯若见询这般言语,只道:“臣妾只是挂念着这件事好久了。”
询很久才开口道:“茯若,朕不能瞒你,朕待你一贯恭敬倾慕,你入宫过后,朕确切是至心待你的,只是真正走进了朕的内心的人,却只要玉璃一人罢了。”
昭惠太后现在只是冷嘲笑道:“皇后当真贤德,不过依着哀家听起来,倒像是皇后内心感觉垂帘听政的人该另有其人才是。”
今后几日,茯若倒是如常去长乐宫问安,昭惠太后见了她,只是神采冷冷的,二人随便言语几句,茯若便悻悻然退了下来。
茯若悠悠道“昔年臣妾奉了仁惠太后的旨意入宫,若早知今后要受这般多的痛苦,臣妾倒是悔了。”询只是不言语,茯若又道:“入宫后,仁惠太后待臣妾自是极好的,只是她想着臣妾入宫是以能够光大门楣,臣妾入宫后,虽说事事都遂了臣妾的心愿,从贵嫔,贵妃的位子一起上升上来,只要一件,倒是臣妾独一缺憾的。皇上心中深爱的到底不是臣妾。”
茯若的神采亦是冷酷些许,只是感喟道:“既然皇上明白,又何必再来问臣妾呢?”
询闻了茯若透露密意,不觉微微震惊,神采倒也和缓了些许,只是缓缓道:“这倒是可贵,皇后夙来是极其高华矜持的,这番话我们二人相伴二十余年,皇后从未对朕说过。”
茯若冷静半晌,只是淡淡道:“本宫过会儿也去乾元宫瞧瞧便是。”
茯若恬然道,“皇太后多虑了,臣妾怎会有如许不敬的动机,臣妾只是忧心皇太后的身材罢了。”
茯若和颐浅笑,道:“这个天然,臣妾自当会经心极力照顾溶儿。”
询的神采微微豁然,道:“朕的身子刻下已是不能好了,茯若定要好生照顾溶儿,权当是朕要求茯若的最后一件事。”
茯若不欲再言,只是恭敬辞职。
宝带得了茯若的旨意,只是缓缓退下。
茯若悄悄道:“既是如此,倒是臣妾多虑了。”
茯若道:“皇上待张氏的情义天然是极深的,只是臣妾想,莫非自臣妾入宫今后,皇上便从未至心喜好过臣妾?即便是在张氏被困囚冷宫,臣妾得宠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