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太后凛然道:“你晓得便好,还是好生用些心吧,不然这后宫便是别人的了。”
皇后神采垂垂变得冷冽,沉声道:“太后所言,臣妾晓得。”
绫姝沉默半晌,道:“即便是如此,但昭仪娘娘好歹有了孩子,那已是极好的。”
随后文昭媛也走了,二人走远后,绫姝低声笑道:“娘娘的口齿更加好了,方才说的玉贵嫔哑口无言呢?”
绫姝暴露了然的笑意,与茯若双手交握:“嫔妾虽不得圣宠,但与昭仪娘娘知心订交,也算是欣喜了。”
昭惠太后闻言一笑,道:“不错,现在你的确是皇后,但后宫当真在皇后的手中么?”
昭惠太后冷冷道:“你以贤贵嫔的位分进宫,随后晋贤贵妃摄六宫事件,懿仁皇后去世后继位中宫,这期间有敬贵妃争宠,宋昭仪多宠,现在皇上又专宠于苏容华,且现在宋昭仪有了身孕,谁晓得她腹中的胎儿是男是女,如果诞下了皇子,皇后你可要记取,宋昭仪是仁惠太后那边的人。”
昭惠太后感喟道:“皇后对天子过分密意,方才哀家诘责她庆顺和亲之事,她字字句句都在保护天子,恐怕哀家与天子难堪。”
绫姝的眼角闪过一丝凄楚:“如果昭仪生下了孩子,皇上也会日日前来的看望的。嫔妾如果再来岂不是不应时宜。”
因着怀着身孕,身子沉重,茯若极少出宫去,只是偶尔会带着王尚仪与清儿去永和宫外略逛逛,常常不过一个时候便要回宫去。
皇后闻言,垂首沉默,过了半晌,道:“臣妾晓得,太后是但愿臣妾有朝一日成为后宫之主,让后宫仍旧是太后的。”
昭惠太后嘴角微微一笑:“皇后说的倒是诚心,一字一句全然都在保护皇上,你果然是更加像一名皇后了。”
玉贵嫔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正欲分辩,茯若温然笑着,含了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如果玉贵嫔能再度与本宫平起平坐也是极好的,只是本宫念着,现在皇上专宠苏容华,对玉贵嫔的恩宠到底淡了些,本宫虽说得宠,好歹腹中另有胎儿,皇上或多或少都会念及着本宫,而玉贵嫔还是自求多福吧。”
茯若掩唇一笑清妍幽幽:“是比本来又大了些,等着孩子生下来了,绫姝姐姐可要日日都来永和宫看看这孩子。”
玉贵嫔闻言,唇边却笑意深深:“臣妾倒是想起一事来,昭仪娘娘已有十数日未曾见到皇上了,这些事也只能从皇后那里听来了,臣妾只是感慨物是人非,本来昭仪娘娘也是皇上心尖上的,怎的现在苏容华进了宫,便如许被抛诸脑后了,只是不幸了娘娘腹中的胎儿了。”
昭惠太后沉默半晌,道:“现在庆顺就将近和亲了,这些日子哀家内心老是一阵空落落的。”
文昭媛脸上的忧色也收了些,茯若复又道:“本日皇后娘娘说是待到庆顺帝姬和婚过后,皇上会晋封文昭媛的位分,此乃是实话,何况文昭媛娇媚可儿,朱紫的位子你原也做得,不过话又说返来了,浮滑放肆之人尚且可为贵嫔,文昭媛如何又不能为朱紫呢?”
华穗捧着香盒,在银错铜錾莲瓣宝珠纹的熏炉里添了一匙檀香。重重帷幕间,一股檀香浓淡得宜的气味缓缓散开,烟雾袅娜,好似女子曼妙的身形普通。华穗见着香味渐散,便俏无声气的退到一旁。
皇后闻言,安然一笑道:“太后固然忧心,但也是没法,何况皇上圣旨已下,怕是也只能委曲帝姬了。”
洪尚仪闻言,倒也垂垂冷静无言了。
皇后恭谨道:“承蒙太后抬爱,臣妾现在已是皇后,执掌凤印。后宫已然在臣妾手中。”
茯若笑道:“她为人一贯放肆,若不是本日本宫的位分高于她,只怕还不能将她说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