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贵妃嘲笑道:“皇后的意义,莫不是要将坤华宫服侍的宫女寺人悉数带到慎刑司酷刑鞭挞么,重刑之下,必有冤狱,如果如许一来,即便不是本宫的错误,皇后也必将能嫁祸到本宫头上了。”
茯若嘴角含了一丝如有若无的清嘲笑意,拈了绢子按一按额头,冷冷道:“皇后娘娘可晓得了此事?”
皇后神采端和,温言道:“本宫也正有此意。”
云修扶着皇后到了正殿上坐着,又打发妙春去将服侍仁元的一干宫女都叫到了殿上,宫女们一一入内,衣裙碰触时衣料特有的窸窸窣窣的柔嫩声响有着驱不散浓胶普通呆滞的氛围。皇后端然安坐,神态自如,茯若居于下首,仿佛是有些倦了,神情老是泱泱的。
茯若也不答话,只是朝着身边的王尚仪使一使眼色,王尚仪便上前怯生生将方才之事,悉数说与了皇后,皇后闻后大惊,痛斥道:“若真有此事,那犯下这事的人定然是大胆之极。”
皇后见到茯若,只是体贴道:“仁元可好些了?本宫来的路上一向不得放心。”
询闻言蹩眉,道“皇后所言也不无事理。”
王尚仪连胜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啊。”
严尚仪服侍了皇后甚久,凤仪宫内大小事件皇后如不过问,均是由严尚仪打理,因着凤仪宫的宫女除皇后外,皆对严尚仪唯命是从,只见严尚仪朝着两个小宫女努努嘴,那两人便识相的去了。皇后不动声色冷眼瞧着统统,待到事毕,皇后对着茯若和蔼道:“仁元现下可有好些了,把这些事措置完了,待到仲春二龙昂首的时候,本宫也会提点皇上在宫女设席,给仁元祛一祛倒霉。”
话音未落,便闻得云修痛斥道:“猖獗,她不过是小小一个宫女,竟敢让皇后娘娘来等,阿谁香玉如许一番话便将你堵返来了?”
茯若不觉含了一抹嘲笑,道:“既是如此,本宫也去坤华宫瞧瞧?”
敬贵妃怒极,只是恶狠狠瞪了齐朱紫,再未几言。
王尚仪只垂下眼睑,仿佛连眉毛也耷拉了下来,道:“奴婢感觉或许是那锦儿做了恶,心中有愧或是担忧被人查出,以是先自行了断了。”
玉贵嫔盈盈一笑,头上的碧玉玉翠珠花细闪烁着月影般耀耀光彩。她闲闲道:“敬贵妃方才说了“嫁祸”二字,莫不是敬贵妃拿定主张此事乃是皇后所做,专生来谗谄你么,贵妃娘娘入宫多年,怎会不知歪曲国母,乃是大罪啊。”
同莺儿同去的另一名小宫女梳儿说道:“她既然如许活了,我们天然也不幸亏说甚么了,便先返来了。”
茯若只对皇后投以感激的浅笑,柔声道:“有劳皇后娘娘操心了。”
秀儿的手抓住了茯若的手臂,悄悄用劲,仿佛想把她的力量通报到茯若的身材里,以支撑茯若现在的无助。
宜朱紫盈盈而出,一袭粉白衣衫像一株凌水而出的美丽水仙,只见她温婉道:“将坤华宫的人带去慎刑司查问,也不失为一个好体例,上回苏婕妤流产一事,疑窦颇多,还望皇后也将此事一并鞠问了,也好欣喜苏婕妤失子之痛。”
王尚仪闻言,似有要禁止的意义,茯若不睬会,森冷道:“本宫乃是仁元的生母,本日之事事关仁元,本宫焉能不过问,且本宫现在协理六宫,天然是应当去帮皇后分担一二的。”
皇后入鬓长眉悄悄一挑,道:“既是如此,本宫还是且由她所言,临时等候半晌吧,即便你带了人进到了坤华宫,敬贵妃岂是好相与的,虽说皇大将她禁足,但她到底还是贵妃,你一个正六品的尚仪,能从她手里把她宫里服侍的宫女带出来?只会自讨败兴。现在最最要紧的,便是去太病院好生给仁元帝姬保养保养身子。其他的,今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