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一惊,只低一低头,答了声“是”。
这一席话说的极其刻薄,却又句句失实,茯若心下大怒,复又想开初入宫时洪昭仪的难堪,以及清儿的去世,茯若到底忍不住心中的恨意,只上前恨恨打了洪昭仪一耳光,冷声道:“非论皇上宠幸哪个嫔妃都由不得洪昭仪来置喙,便是你内心再瞧不上本宫这个贵妃,本宫也还是是贵妃。你身为昭仪,以下犯上。眼下本宫只是略施惩戒,如果再有下遭,本宫便要将你发落进慎刑司了。”
洪昭仪晓得茯若言语中的深意,也只是冷冷回道:“到底也是世事无常,臣妾竟也不得知娘娘还能从永巷里出来,依着臣妾鄙意,还觉得贵妃娘娘毕生都要被禁足。现在看来,倒是臣妾错了主张。”
而两月过后,宣和十一年七月,询正式晋封茯若的叔父宋朝溪从一品光禄大夫的官职,而茯若的堂兄宋锡官被赐赉太仆寺卿的官职。而后三月后,宋锡官迎娶了安惠长公主驸马傅棠之女傅氏为正妻。仁惠太后得知了,只是欣喜道:“倒是难为他,现在才攀亲,只是娶了傅氏家门的人也好,傅氏也算是王谢望族了。”
茯若看了一眼,端然坐在凤座上的皇后与身后的洪昭仪,随即向齐朱紫逼问道:“齐朱紫,你与本宫现在已是树敌深厚,本宫晓得你背后定有翅膀通同着一同暗害本宫,你如果将这些人供出,本宫可饶你一命。”
齐朱紫闻言,眉心一挑,她晓得如果招认了此事意味着甚么,思之很久,终究颤声道:“是臣妾所为,臣妾想着她的身子已是不顶用了,倒不如让臣妾成全了她,还可一举除了惠贵妃。”
侍卫一次上来将齐朱紫与王氏拉了出去,齐朱紫被拉出去的时候,嘴里还是不住的谩骂:“宋氏贱妇,张氏贱人,你们不得好死,本宫便是做鬼也要找你们索命。贱人,本宫咒你们不得善终。”
随即,世人便散了,茯若与玉璃在长街上看到洪昭仪悻悻但是归,洪昭仪本日见到齐朱紫的了局,饶是一贯放肆惯了的,也是惊得不能自已,见着茯若,也只是草草行了礼,却未几言。
询也不睬会她们三人的言语,只对着下头的齐朱紫冷声道:“现在已是到了这境地,莫非齐朱紫还不认罪么?”
玉璃不答,二人也不再多言。
茯若寡淡一笑,只是无法道:“臣妾如果不狠心些,只怕在这宫里早已死了数百回了。”
皇后闻得此言,神采不由含了一缕笑意,只是缓缓道:“齐朱紫当真是胡涂,你怎可为了这等小事便扰得后宫不宁。还歪曲了惠贵妃。”
她这话说的极其刻薄,玉璃闻了,只上前道:“洪昭仪谈笑了,轮得宠宫里谁能及得上惠贵妃,宫中的贵妃只要她一人,皇上还赐了她协理六宫之权,换做旁人,哪有这等的功德。”
便是一旁的王氏也跟着齐朱紫点头称是。询顿时大怒,只拍了拍桌子,怒道:“猖獗,你二人暗里勾搭,已是案板上的铁钉,怎容得你二人狡赖,且齐朱紫夙来与惠贵妃反面,婉顺贵妃之死,又是王氏一口咬定乃是惠贵妃所为,此中关窍实在让人生疑。”
洪昭仪只是冷然道:“统统都是齐朱紫咎由自取罢了,都与旁人无关。”
玉璃只是缓声道:“王典仪现在还是从实招认了好些,何必为了旁人所做的罪恶,扳连了本身呢?”
王氏闻了或有所动,正欲言语间,茯若只是泠然看着王氏,只是缓缓道:“你我主仆多年,你如果说出真相,本宫或许既往不咎。”
随后,茯若又叮咛殿中的寺人小德子,只让他去永安宫通报一声,让禧贵嫔张氏一同去乾元宫。秀莲深知茯若企图,只催促着那小德子快些解缆。茯若到了乾元宫,却见恰是日头极好的时候,秋色如葡萄美酒搬光影潋滟,滴滴沁心沉醉。乾元宫显得格外庄严,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茯若由着秀儿搀扶徐行出来了。到了里见的正殿,她只对着帝后施礼,方才坐到了皇后的下首,却见齐朱紫与王氏已然是跪在地上,齐朱紫被人褪去了全数的金饰珠钗,长发只以一根木簪挽住,身上只一件素色罗群,显得格外的清简。茯若见了,倒是嘲笑两声,道:“当真是可贵,未曾想本宫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齐朱紫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