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香和琼奴取了开过光的符咒出来,在佛像前燃烧了。看着青烟阵阵,我默念一遍心经,这才开口道:“愿我佛祝佑,护我小儿平生安然,无病无妄。”
祈安殿在太微城的东北角,是太宗天子为了给母后祈福而特地兴建的。金色的琉璃瓦衬上朱红色的楠木大柱子,分外端华持重。殿前一口紫金大钟,上面铸着祈福的经文,每逢初1、十五便会有内侍叩响着金钟。全部太微城都能听获得它的声音。
我抬起手,看着铜镜中的羽香道:“等等。不要这对钗子。”
纯妃淡淡一笑:“这不是你内心话吧。何必如许拐弯抹角的,有甚么话就说了吧。本宫时候未几,信赖如妃你的时候也未几。”
纯妃握得稳稳的手俄然颤了一下,抬起眼眸来看着我:“本宫向来不信这些。本宫的孩子是上天赐给本宫的,天然是福寿双得,那边还需求在祝祷甚么呢?如妃这话,本宫实在受不起。”
羽香上前扯了碗盏,端上一盏香茶递给我,笑道:“主子要不要再歇歇,天还未亮就起来给皇上筹办早膳,主子必然累着了。”
我弯下身子去替纯妃收好她拖在地上的经文信笺,悄悄一笑道:“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事在报酬。纯妃姐姐不信这些,想必是因为心中稀有了。凡事都有人劳心劳力的替姐姐你操心,天然不必祝祷。”
羽香和琼奴侍立在我轿辇两侧,手里的篾篮里装着祈福用的香和符纸。琼奴淡淡一笑:“蜜斯,现在纯妃娘娘还在祈安殿内抄经呢。你说我们去了,会不会打搅纯妃娘娘宁心静气呢,传闻这誊写经文,最讲究的就是心诚了。”
“我这倒是有两条路给纯妃娘娘您选。”我含笑不语,不持续说下去。
“与我有关又如何?这宫里何人不是尔虞我诈,你争我夺呢?如果本宫不算计你,只怕就该轮到你来算计本宫了。”纯妃尽是不屑:“再说,你兄长结合宁亲王在朝堂上架空本宫父兄,是你们欺人太过,有何必来怨我心狠呢!”
我斜靠在轿辇上,用团扇半遮着脸,挡住投射下来的日光。口里回道:“去祈安殿,本宫要去为小皇子祈福。”
今早一道旨意响彻全部太微城,从朱红的高墙传到每一个纤细角落里。咸福宫姜承诺复位为朱紫,持续扶养文琅帝姬。动静不胫而走,传到翊坤宫里,传闻纯妃为了这事,还在翊坤宫里发了脾气,砸了很多积年犒赏下的古玩瓷器。
“我倒是听不懂纯妃你这话了。”我按下心中肝火,还是保持着脸上得体的笑容:“绍儿是早产出世,有多不轻易,纯妃姐姐你也是晓得的。以是本日特地来给佛祖上柱香,愿我佛慈悲,祝佑我儿安然。”
纯妃较着被我的话给说动了:“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是想如何样?”
殿内右边有一案木桌,桌旁站着的便是被萧泽罚在祈安殿抄经的纯妃。她一袭荼红色蜀锦薄纱长衫,发髻上不饰一物,只松松的簪了一支素银流苏钗子。
我抹了胭脂的嘴角扬起:“这么说,你是承认暗害我和我的皇子了?”
绕过一座雕花木屏风,前面就是祈安殿的正殿了。五开的朱漆大门敞开着。我提步走上白玉台阶,走进祈安殿内,一阵凉意铺面而来,顿时镇静很多。
“这也说不准。纯妃娘娘肚子里不另有一个筹马吗?虽说助孕的孩子有能够短命,但既然纯妃娘娘赌了这一把,如何说也得经心极力才是啊。”我不疾不徐,眼眸直盯着纯妃那不施粉黛的脸庞。
纯妃蘸了蘸墨,回道:“佛祖要管此人间万物,世道循环。那里有这闲工夫来管如妃你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