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他们很好,已经在江西筹到了两百余万两银子,充足赈灾所用。不日以内便能返京。”说到此事康熙脸上多少安抚,国库空虚赈灾无银一向是压在贰心中的一块大石,直到胤禛快马加鞭派人返来禀报说已经筹到银两并马上送往河南赈灾时,他的心才算松了下来。此次胤禛和胤祥返来当要记上首功才是。
纳兰湄儿哪曾想的那么深远,一下子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好久才憋出一句来,“这只是你的猜想,人道本善,怎会如你所言那般,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以后又说了一阵话,凌若问起胤禛他们在江西的环境,她已经好久没在邸报上看到胤禛的动静了,不免有些忧心,眼下有这机遇自是想从康熙口中获得切当的动静。
“本来是四哥的福晋,请起。”纳兰湄儿恍然大悟,扶起凌若后道:“好久不见四哥,听闻他去了江西筹银,不知返来与否?”
“妾身自是小人不错,但他们又何尝是君子,此次若无贝勒爷和十三爷在江西不择手腕筹银,八爷九爷又那里有钱在河南开仓赈粮安设哀鸿?”花盆底鞋在积了尺许厚的雪地上踩出深深的鞋印,雪落无声,这漫漫梅林只闻凌若锋锐如刀的言词狠狠刮过纳兰湄儿涨得通红的脸颊,“八福晋锦衣玉食自是无碍,但那些灾黎呢?他们食不裹腹,衣不遮体,这大夏季的随时都有能够死去,四爷这么做不过是想让他们尽快有口饱饭吃罢了,莫非这也错了?四爷十三爷费经心机筹银,临到头却换来‘不择手腕’这四个字,八福晋不感觉这对四爷十三爷有失公允吗?再说那些盐官盐商手里的钱满是刮来的民脂民膏,现在还之于民有何错,所谓的怨声载道不过是那些个盐商罢了,百姓可有怨过恨过?听闻八福晋与四阿哥一道长大,了解十余年,本觉得八福晋应当很体味四爷才是,现在看来倒是不尽然。”
凌若淡淡的笑一笑道:“有劳八福晋挂记,统统顺利,两百万两银子已经送往卖力赈灾的八阿哥和九阿哥手里,听皇上所言,不日以内便可回京。”于她,凌若不讨厌却也未曾有好感,若非她,胤禛不会如此痛苦,她不会健忘八阿哥大婚那日胤禛借酒消愁,醉倒在蒹葭池边的模样。
纳兰湄儿!固然当初只远远见过一面,但凌若绝对不会认错,不远处阿谁身着绯红衣衫娇俏灵动的女子恰是胤禛心心念念不忘的纳兰湄儿,也即现在的八福晋,传闻八阿哥待其极好,视若珍宝,虽府中另有其他妻妾,但形同安排,底子不能对她形成任何威胁。
“公公请起。”纳兰湄儿的声音很好听,委宛若百灵,目光一转落在凌若身边,惊奇于她超卓容颜的同时也奇特本身如何向来未曾见过,轻蹙了柳眉道:“这位是……”
“两百万两,四哥真是好本领。”纳兰湄儿低头悄悄地感喟道:“只是四哥为办好这趟差事却有些不择手腕了。”
很好听的名字呢。固然她自幼丧父,但能得两名一样超卓的男人倾慕相待,上天是公允的,收走了甚么便会用另一种东西来赔偿。
本已欲走的凌若听得这句话顿时一愣,下认识问道:“八福晋此话怎讲?”
四喜解释道:“是莫巴仁将军的女儿,将军佳耦身后,皇上怜其无人照顾,便接至宫中交由德妃扶养,康熙四十三年的时候嫁给了八阿哥为嫡福晋。”
凌若秀美无瑕的脸庞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寒意,如伞缘外飘飞如絮的冬雪,她终究明白为何当初纳兰湄儿会挑选八阿哥为夫婿,本来从小对她呵叱倍至的胤禛在她内心只得了“刻薄冷酷”这四个字,怎及得上八阿哥贤名远播,为百官奖饰。